第50章 第50章(2 / 2)

我在聊齋考城隍 禾有魚 12244 字 6個月前

顧彥滿臉不安,在張楨的眼神示意下,緩緩退去。封雲亭不是個看不懂眼色的人,再加上年輕時經曆古怪,很是識趣地沒有多問,對著張楨抱一禮後,也離開了。

轉眼間,岸邊就又隻剩下張楨和單道人,不,準確的說,不遠處還有幾名鬼差。

張楨將出自龍宮的長劍緩緩抽出,對著單道人道:“我的身份你隨意說,作為凡人的身份我可以舍棄,但是我朋友的身份你敢出去泄露半個字,上天下地,必不擇手段誅你於劍下。”

單道人臉上有點吃驚,接著刺耳的嘲笑出口:“哈、哈、哈,你覺得你是誰,一個小小的代理城隍,敢跟本道長放這樣的狠話,如果不是賀幾道那個逆徒,你有資格站在本道長麵前嗎?我一劍就能劈了你!”

張楨臉上顯出十分慎重之色,卻並沒有認慫退走,以前是書生,玩的是文的,如今手執寶劍,不與這些凡間戰力天花板的道人做一場,如何知道差距。

“單道長不如試一試,劈了我之後看看你自己是什麼結局!”

單道人也不客氣,一指禦劍,心中蠢蠢欲動,他要是一劍了結了這個城隍,搶走生死簿然後毀掉,是不是就不用受賀幾道擺布了?

大不了去海外躲幾十年。

單道人心中忽然有股魔怔,殺氣漸凜。

張楨手中握著賀幾道頭次給她的兩枚妖丹碎片,不得已之時一口吞下,用來提升戰力。

她原本對來城隍廟的每一個走陰人,都願意以德服人,並沒有用強製征召的那一套,這個單道人除外!

張楨擺出生死簿,翻到單道人那一頁,冷笑一聲道:“單道長,這上麵你親筆簽下的名字,入了我的生死簿,你不會以為我就隻會拿來記你幾筆不痛不癢的過錯吧?”

她如果此時以生死簿為媒介,強行征召單道人為鬼差的話,嘿嘿!縱然不能徹底弄死他,也能叫他肉身成空,以後隻能做鬼仙。

張楨心中蠢蠢欲動。

單道人忽然轉了臉色,他當然知道還能拿來乾什麼!不然賀幾道怎麼非要讓他將名字烙印在上麵!

他心中快速衡量過後,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你看,本道長跟城隍大人開個玩笑,城隍大人怎麼還當真了呢!”

張楨並沒有收回殺心,依然冷肅道:“我從來不拿生死跟人開玩笑。”

她忽然意願強烈,第一次特彆想要弄死一個人!

二人剛剛都動了殺心,但是顯然都沒有準備好徹底撕破臉皮,罷了,他們來日方長。

單道人率先將劍收回,輕鬆著語氣與張楨商量道:“城隍大人,咱們做個小小的交易如何?”

張楨也沒有再過多糾纏,收劍回鞘,似笑非笑道:“道長想要和本城隍做筆什麼交易?”

單道人也不耐煩和張楨繼續繞彎子,直白說道:“你朋友的事,我單行道發誓絕不說出去一個字,同樣的,我要進巡察司。”

張楨心頭冷笑,他既然願意進,她難道還怕他不成。於是點頭道:“成交!”

“以後要請城隍大人多多指教了。”

“好說,好說。”

從今天起,這二人間都盼著能抓住對方的小辮子,不是張楨這個城隍清理門戶,就是單道人這個做屬下的以下克上。

此時此刻二人心中同時想的是:天下之大,他們之間總得少一個!

明月湖出現了魚妖的事在第二日傳得滿城都是,好在,水神保佑,奇跡般沒有出現人員傷亡。因為被救上岸的人,大部分人衣襟上都有一枝水草作為標記,死裡逃生的眾人,乾脆集結起來商量著給這位水草大仙立祠做碑。

能在大晚上去湖中賞月的,最少也是個窮酸書生,有錢有閒的富戶不在少數。這些人感念莫須有的水草大仙的救命之恩,不過短短時間就在明月湖岸,立了一座大仙祠,裡麵供奉著一枝石頭雕刻的水草。

這個走向是張楨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的。

此時的張楨正坐在封雲亭家中,身旁顧彥和封雲亭這個主人皆全神貫注看著她。

“最後那魚妖被天外來的一劍斬殺,血水染紅了大半個湖麵。”

張楨以此話做結,簡簡單單幾句話,交代完了昨夜的事。

顧彥不是很滿意道:“維周,我覺得你說故事的能力要去和封兄學一學,我還等著聽你大戰魚妖的英勇事跡呢,這就完啦?”

張楨很肯定的點頭,“完了。”

畢竟後麵的事情不方便透露。

於是她轉移話題道:“封兄,你昨夜的故事還沒說完,不如現在接著說?”

封雲亭大笑著搖搖頭,笑侃道:“維周兄轉移得好話題,那我就不客氣了,請維周兄到此,本就是有事相求,後麵我和梅娘的事便不瞞著兩位了。”

封雲亭搭著梯子接下了張楨的話,從昨夜斷掉的地方接著說起。

“鬼老鴇對著典吏又打又罵,我才知道愛卿是為了還人間丈夫的貪債才成了鬼妓,心中對著那典吏鄙視不已。見他挨打、挨罵也不過去幫助,隻麵做憂急狀。”

“恰此時,梅娘也從東牆出來,見到典吏這個仇人的那一瞬間,氣得先前縮回去的舌頭又長長吐了出來,拔出頭上帶著的發釵就亂刺典吏周身,我隻好上前去護著那典吏,並哀求她二人道:‘他即使有罪,可死在這裡,小生也不好交待啊,請你們千萬投鼠忌器!’”

“梅娘聽我這句話才住了手,並拉住鬼婆,那典吏乘機逃脫,隻是回到衙門就患了頭疼,半夜就死了。”

顧彥和張楨一起拍手稱快道:“好!”

顯然十分滿意這個結局。

後麵的結局張楨知道,在書中是大圓滿,她不是很明白道:“那你今日找我來是?”

顧彥也好奇道:“這還能跟維周扯上什麼關係?”

封雲亭歎口氣道:“之後梅娘告訴我,她死的時候就該投生到展孝廉家了,隻是大仇未報,她一直滯留未去。我用一個布袋裝上梅娘的魂魄去了展家求親,新婚之夜將布袋罩在展家癡傻女兒的頭頂,如此,我與梅娘也算續了陰陽兩世情誼。”

封雲亭說到此處一歎,麵有憂愁。

張楨故事都聽到這兒了,自然不好不問封雲亭為何歎氣,“封兄,你與夫人再續前緣是好事啊,為何做歎息之色。”

封雲亭帶著些苦惱道:“我與梅娘成婚八年,夫妻恩愛,不瞞兩位,我們二人始終沒有子嗣,也不知到底是什麼緣故?我和夫人延醫問藥,巫婆,道人都看,遇見神廟也拜,就是不能得個一兒半女,午夜夢回時常後悔,莫非是當年殺傷那典吏損了陰得?才有了今日之報。”

封雲亭見識過張楨昨夜的神異後,心中多了些期盼,站起來對著張楨彎腰施禮,解釋道:“陰間的事,我等陽間人哪裡能知道,在聽聞維周兄的大名後,我夫妻二人病急亂投醫,才想托維周兄幫我們看看。”

張楨點點頭,也並不推脫,對著封雲亭說道:“將夫人請進來吧。”

此話才落,不等封雲亭去請,就見外間推門進來個盈盈美婦人,二十多歲的模樣,一舉一動還透著股少女的活潑,眉眼乾練,又顯然並不是不諳世事。

張楨和顧彥二人起身與封夫人互相見禮,再坐下時,封雲亭夫婦齊齊眼巴巴看向張楨,就連顧彥也跟著湊熱鬨,把目光轉向張楨。

張楨心頭有點好笑,便調侃夫妻二人道:“賢夫婦如此看著小生,小生壓力很大啊,我隻是個城隍廟擺攤的,並沒有多大本事。”

封雲亭和梅娘不好意思將目光移開,顧彥乘機打量幾眼封夫人,這就是封雲亭口中那個含冤而死,堅持報仇又能堅守底線的梅女!

果然是奇女子!

如今的封夫人對著顧彥看過去的好奇目光,微微一笑,左右她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也不差這一兩個人。

張楨雖然在說笑,到底也在暗中翻開生死簿,查找封雲亭和展氏女。如今的張楨,因法力長進不少,已經不需要再將生死簿喚出來,在心中直接翻閱即可。

隻是要配合上卜算之術,才能出結果,沒有直接翻來得快,張楨一貫不愛用。

張楨裝模作樣要了夫妻二人的生辰八字,然後開始掐指而算,倒還真被她找到了原因。

她雖然不是送子娘娘,可解決根源問題的話,她豈不是比送子娘娘還靈驗?如此,她的城隍廟也不是不能多開辟一項業務。

張楨趕緊將這一句玩笑話甩出腦袋,呸,哪怕是城隍,她不耽誤她前世打工人心態。

“封兄,封夫人,你們二人的子嗣問題,需要一點陰得做引。”

“怎麼說?”夫妻二人目光灼灼,幾乎是立刻同時問道。

張楨想了想道:“還記得八年前那位替典吏還貪債的鬼妓愛卿嗎?”

夫妻二人皆點頭,迫不及待追問道:“這和愛卿有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說:

引用自聊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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