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1 / 2)

翌年春暖花開,草長鶯飛,張楨摸著自己重新充盈起來的秀發,解下帶了一冬的儒巾,很是珍惜地帶上發冠。

對於一個剛到冬日就差點禿頂了的城隍來說,儒巾真是個好東西。

種田這幾日正好有假在家,練好了今日的大字後,他敲響張楨的房門,跨門一步站定,開口問道:“今日中午吃什麼,我好去燃火。”

張楨看種田身上一身嶄新草綠儒衫服,襯托得他朝氣蓬勃,連人都俊了幾分,詫異問道:“我記得我讓徐記裁縫鋪,給你裁剪的衣服裡沒這套啊,哪裡做的,倒是比徐記好,下次咱們都去這家做。”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恰此時雲翠仙從屋外進來,進門時將張楨的話聽進了耳中,她腳步一頓,臉上飛上點薄紅。

種田努力挺起胸脯,抬頭,然後將視線看向彆處。

張楨先是有點不解地看了看二人,然後福靈心至,明白了點什麼,於是裝模作樣咳嗽一聲,開始說瞎話道:“瞧我,最近記性不好,這明明是徐記的成衣,都沒認出來。”

“啊,翠仙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雲翠仙趕緊收起臉上薄紅,開口同樣問道:“我來問問張公今日吃什麼。”

張楨:······倒也不必如此心有靈犀。

她又不是豬。

於是對著二人道:“你們做什麼,我就吃什麼,我不挑食。”

其實她現在不吃,短時間也餓不死。平日裡種田在書院,家裡都是幾個男紙仆在打理,種田回來了,幾個紙仆自然不能現身,一日三餐的任務大部分就落到了種田身上。

他倒是不抱怨,乾得得心應手。

種田對著張楨的話,嘴角抽了抽,張楨不吃的壓根不會出現在桌子上,她當然不挑食。

於是,這對彆彆扭扭的未婚夫妻被張楨打發去做飯了。張楨看著二人隔著老遠的身影,心中有些歎氣,當初本來是江湖救急才拿田兒抵上的,這樁婚事到底作不作數,她現在也摸不準。

算了,順其自然吧,這兩人自己商量。

正在張楨操心種田的婚事時,胡泗特意找上門來告假。

“恩公,黃九郎要動手了,我和吳翁打算最近守在上安郡,今日特來告幾日假。”

張楨恍然,原來是黃九郎的事情要有結果了,當即準道:“去吧,不可太貪心,上安郡城隍那裡不用擔心。”

她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

胡泗對著張楨拜了拜,趁著種田還沒發現他,趕緊溜走。恩公曾經的這位書童,在書院中沾了文氣,身上官氣也開始顯現,最克他這類狐精。

而張種田心中一直惱怒著他,雖然有恩公在,胡泗不擔心會被打死,可到底心底不自在。

胡泗來去匆匆,溜得飛快。

胡泗按照和吳翁早先的約定,趕到撫台家的周圍,遠遠圍著,並未著急靠近黃九郎。

他們在等一個機會。

黃九郎先前和一個叫何子蕭的書生胡搞,書生要男色不要命,結果一朝病亡,最後借屍還魂到了一個得罪撫台大人後,畏罪自殺的低階官員身上。

撫台大人疑心那低階官員畏罪自殺,又假裝自己是什麼何子蕭有詐,定要陷害何子蕭,直接派人來找他索賄一千兩白銀。

彼時,黃九郎才誆騙了自己表妹接盤,接的還是他玩過的男人,黃表妹心中有怨氣,知道此事後,笑著對何子蕭說道:“這事九郎一人便可以解決,你有什麼可愁的。”

何子蕭整日憂心忡忡,也拿不出來那一千兩白銀,立馬急忙問到有什麼辦法。

黃表妹笑眯眯道:“聽說撫台大人平日裡最愛聽曲,又愛男色,這些都是九表兄所長。咱們投其所好,把九表哥獻給他,舊冤可消,新仇可報。”

如此,夫妻二人發力,逼著黃九郎答應去撫台大人的府中當男寵。

撫台大人得到黃九郎後,不但消除了對何子蕭的舊怨,反而還有提拔他的意思。對著黃九郎那是形影不離,寵愛異常,賜金賜銀,家中錢財任由他取用。

可惜,美男雖好,是要拿命去換的,三個月的工夫,撫台大人就病了。

至此,正好應了黃表妹的那句“舊冤可消,新仇可報”。

黃九郎見撫台大人又拖了三個月,藥石罔效,心知撫台命數已定,去意已決,隻是臨走前見撫台家滿地富貴,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塞滿庫房,狐性中的狡詐占了上風,他要帶著這些富貴一起走。

可惜他行事不秘,撫台初病之日就將想法,在口風中透露給了何子蕭,何子蕭又說給了黃表妹,總之,事情最後到了吳翁的耳中。

如此,才有了今日這一場截胡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