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2 / 2)

“瞧賢妹說的,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金大用一身墨黑色城隍官袍,身形魁梧,看著官威甚重,他瞟了一眼趙相如的生魂,心中大體有數。

朱夫人和朱鑠嚇白了臉,張楨他們不認識,本地的城隍卻並沒有眼瘸到認不出來。

張楨將手中劍一收,熱絡跟金大用你吹我捧起來,好容易廢話中夾雜正事將朱鑠有土地神印的事問了出來。

金大用看著一臉不服氣的朱鑠重重冷哼道:“此地土地神絕非朱鑠,我料原土地神定是被這惡鬼所殺,朱鑠強取豪奪,篡位得到了土地神印。”

張楨恍然,原來如此。

“哼,天下神位,有能者居之,我朱鑠身前官威赫赫,死後也是一方鬼傑,不過小小的土地神位,拿了有何不可。”

“再說,這土地神連累我一家被滅門,我殺他也是應該。”

金大用聞言大怒:“胡說八道,殺你一家的分明是你自己,戲弄你的是你曾經結下的仇人,跟本地土地神有什麼關係。”

朱鑠臉色由慘白變得鐵青,恨聲大罵道:“如不是這土地老兒放任惡鬼不管,那惡鬼如何會借著他的名頭行事?我又豈會誤殺我全家!”

最可惡的是,他死後那土地老兒假惺惺跑來,從仇家手中庇護他,說是一時不察累他一家受害,早乾嘛去了!這樣假仁假義的小人,他殺了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朱夫人忽然衝過來攔在朱鑠跟前,祈求道:“夫君,求你彆說了。”

弑神是大罪呀,天雷罰下來是要魂飛魄散的。

雖然他先前不許她和一雙兒女投生,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朱夫人轉頭對著金大用連連磕頭:“求城隍大人看在我們一家慘死的份上,饒了我夫君的罪過。”

張楨看著朱鑠,心中一股火在燒,手也蠢蠢欲動。她對著一臉怒色的金大用說道:“金兄,還請恕我失禮了。”

金大用乾脆點頭,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張楨一會兒如何過分,他都當沒有看見。

張楨見金大用點頭,直接將朱夫人一把按去了火堆旁,老位置。接著一劍抽出,質問朱鑠道:“朱鑠,你的家人是家人,那彆人的家人是人嗎?”

朱鑠不屑看著張楨,口出惡言蔑視道:“你這樣的犯婦,在我的公堂上挨不過五棍!”

張楨冷肅著一張臉,不怒不喜再問道:“那朱大人,是不是還要順帶給我安排個通奸的罪名?”

朱鑠大言不慚道:“你這樣拋頭露麵的婦人,一看就是不安於室的,通奸的罪名何須我安?”

“再說了,良家女子豈會上公堂!”

金大用一聽,趕緊安撫張楨道:“張賢妹,勿生氣,這潑賴貨等我帶回去,定讓他嘗遍地府所有的刑具。”

人間的刑具和地府的相比,全是小兒科,畢竟鬼可比人經折騰多了。

朱鑠聞言,臉上閃過懼怕之色。他篡位土地神後,在土地廟又搞起了他在人間當縣令的那一套,攝來幾個遊魂當差役,對著周圍他認為有大惡的陰魂嚴刑拷打。

陰間的刑具,他雖然沒嘗過,但是看著彆人嘗過!

張楨心中怒氣節節攀升,謝過金大用後,再次問道:“朱鑠,你任縣令時要杜絕妓風,殘害了多少青樓女子,你心中可有愧?”

朱鑠仰天大笑後,繃著臉道:“一群娼婦有什麼好有愧的?”

張楨點點頭,很、好!

她手中突然出現一柄長劍,一劍揮出,劍芒直奔朱鑠下身三寸,收劍後,一聲慘叫聲響徹當場。

朱鑠驚懼地捂著自己的下半身,疼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心裡的震動,他被閹掉了!

一旁的朱夫人也跟著尖叫一聲,接著衝向朱鑠,被張楨一揮手仍舊按回了原位。

張楨如同惡魔低語道:“朱大人,我今日替你想到了另外一個杜絕妓風的好辦法,直接將作案的工具沒收,我敢保證,嘉縣的風氣定然好上一萬倍。你下輩子有機會,記得用啊。”

古代女子在三貞九烈的教導下,少有人自甘墮落進娼門的,所以青樓裡的女子,多數不過可憐人罷了。

更加倒黴的是遇見了朱鑠這個酷吏,連活著都成了奢望。

張楨自己也是女子之身,有能力、有立場,為何要放過這個姓朱的東西。

朱鑠在張楨充滿惡意的低語下,渾身顫動,捂著自己斷掉的命根子,整個鬼體開始暴漲。

金大用一看,趕緊出手壓製,開玩笑,這個朱鑠還想當著他這個城隍的麵,化厲鬼不成。

壓製完朱鑠,金大用驚訝地看著張楨,張賢妹這脾氣似乎還挺刁鑽?他清了清嗓子,“賢妹,你放心,這朱鑠多半要落得個神雷誅滅魂魄的下場,倒也不必與他計較太多。”

張楨笑了笑,“讓金兄見笑了,我隻是氣不過,同為女子少不得感同身受。”

她說到此處,又轉身對著快失去理智的朱鑠殺人誅心道:“朱大人,平陽縣他日重修縣誌的時候,我定然要讓人在上麵添上一筆‘新上任縣令朱鑠,有傳言科舉場上冒名頂替彆人功名,上任路上被落榜者滅滿門雲雲等詞。’”

“你既然如此喜歡胡亂猜測彆人,那我也給你憑空安上些汙名,千百年後的野史,想必朱大人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讓他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都很注重死後名,為了青史留名,連命都豁得出去。

她就不信這個朱鑠不在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