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1 / 2)

及至用晚膳時,張楨對著一家人說了今日的見聞,惹得三個閨閣小姑娘連連驚呼,心中有些羨慕張楨的自在。

張種田記憶中的張楨一貫都是淡然和穩重的形象,忽然見她因為一場小騙局而耿耿於懷,心中有些好笑,卻原來他早就比她多出了二十年的人生經曆。

實在是歲月不饒人。

於是大手一揮,“下次出門再多帶兩個家丁,這京中的治安看來也不是很好。”

薛夫人見三個小姑娘一臉豔慕的模樣,也大手一揮說道:“過幾日就是中元節,你們幾個兄弟也要休沐,讓他們帶著你們幾個出門放河燈。”

並轉過頭來對著張楨說道:“楨楨也去,好幫嫂子看著這幾個皮猴子。”

張楨自然肯,於是跟在幾個小姑娘後麵好嫂嫂、好母親的亂叫著。

二侄女張念念嬌嬌悄悄過來拉著張楨一角衣袖,悄悄說道:“小姑姑,永福寺中元節舉行盂蘭盆會,好生熱鬨的。”

小姑娘眨巴眨巴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雙手合十求道:“我們三個都想去,靠你了姑姑。”

張楨了然,並自覺自己是長輩,於是微不可見地點點頭,轉頭就去磨薛夫人:“好嫂嫂,聽說永福寺中元節舉行盂蘭盆會,好生熱鬨,不如白日裡我帶著幾個侄兒、侄女去逛逛,晚上回城正好放河燈?嫂嫂如果得空的話,咱們不如一起去?”

薛氏卻搖了搖頭,中元節要祭祖,哪裡隻能光顧著玩兒,見自己生的調皮女兒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就知道是她出的主意,於是將問題拋給了一家之主的老爺。

張種田見張楨笑嘻嘻地看著他,並湊過來撒嬌道:“兄長你就肯了吧。”

隻這一舉動就讓他立馬渾身不自在起來,感覺哪哪都不對勁兒,於是草草點頭,“都去吧。”

並借口還有公務,極快起身落荒而逃。

這絕對不是他曾經的少爺和兄長!萬一哪一日她恢複了記憶,也不知會不會殺他滅口!

於是等到七月十四日這一天,張楨極有牌麵地帶著一溜兒侄兒、侄女早早出城參加佛會去了。

左邊是嬌俏小姑娘,右邊是青蔥少年郎,全部都得恭恭敬敬圍著她,姑姑前姑姑後地喚著,張楨心頭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幾個侄兒中,最大的張樅跟張楨“同歲”,今年十九歲的少年郎,性子頗有乃母薛夫人之風,很是沉穩可靠。

他是家中的長子,小的時候聽父母談起過“張楨”這個名字,隱約還有幾分印象,所以對著張楨的底細倒是比幾個弟妹知道得要多些。

自回家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位“姑姑”,不過倒是沒看出什麼神異。

張楨見大侄子又在以一種非要看出朵花來的模樣暗中瞥她,很是納悶地對著少年招招手,“好侄兒,看什麼呢,說出來讓姑姑聽聽?”

張樅嫩臉一紅,趕緊道歉,當然真話是不能說的,於是想起曾經聽過的話,好奇問道:“我聽聞姑姑學劍的,三五個人不能近身,如今姑姑‘失憶’了,劍招可還能使得出來?”

張楨“咦”了一聲,這位“原身”還會使劍?倒是沒人告訴過她。

她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完全不記得了。”

張樅淡淡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兩人皆覺得將對方糊弄了過去,一時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這個問題。

由於今日來參加佛會的香客很多,其中不乏達官顯貴,路上有些擁堵,快要上山的當頭,張家這一隊馬車身後忽然傳來了彆人的吆喝聲:“讓路、讓路!”

張樅蹙起眉來,一邊給弟弟們打手勢讓他們過去護著女眷所在的馬車,一邊趕緊讓身後的馬車暫停行走,並打馬上前想問一問後麵來的是誰家。

哪知清路的仆役囂張,壓根不用他問就高喊道:“蘇貴妃家的,識相的趕緊讓路。”

張樅想了想,今年新封妃的蘇貴妃很得老皇帝的寵,皇親國戚他家讓就讓吧,於是揮手讓駕車的馬夫讓出半邊路來。

哪知蘇家的馬車奢華,比著一般的馬車寬了不少,借過時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差點將張家的馬車擠下道去。

最小的侄女張盼盼不乾了,當即小聲罵道:“呸,靠裙帶關係的也敢在咱們家麵前囂張!”

大侄女張思思趕緊輕拍了一下妹妹的手背,“不許胡說,爹爹和母親教過咱們要謹言慎行,外麵自有哥哥們處理。”

“說就說兩句了,怕什麼。”張家二子張櫪將馬車簾子一撩輕鬆跳上馬車,對著三個妹妹和姑姑關心問道,“剛剛被擠的那一下,姑姑和三位妹妹有沒有哪裡磕碰到了?”

張家長子和次子都是薛夫人所出,兄弟兩人性子大不相同,張樅沉穩可靠,張櫪跳脫活潑。

經過兩日的接觸,張楨發現這個二侄兒是個話癆,甚至還有些八卦。於是問道:“剛剛過去的說是什麼蘇貴妃家的,蘇貴妃是誰?”

張櫪一拍腦門,“哎呀,忘記姑姑失憶了,不認得他家,我跟你說,那個蘇貴妃······”

“咳咳!”大侄兒張樅在外麵輕輕咳嗽兩聲,裡麵的張櫪頓時熄聲,正經著神色道:“咱們皇帝陛下今年新封的妃子,據說國色天香。”

並湊近張楨快速說道:“剛剛過去的是蘇貴妃的爹,據說比咱們皇帝陛下還小一歲,沒了。”

張楨噗嗤一聲就笑了,一旁的張思思幾個也不例外,倒是外邊的張樅一臉無奈。

既然沒什麼事,張樅就吩咐馬夫繼續趕路。他轉身看著一旁沉默寡言,一貫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弟張柚,心中更無奈了一點兒,裡麵的那個是話太多沒個正行,身後這個是鋸嘴葫蘆,一言不發。

他敢打包票,不管是他這個當大哥的,還是家裡當父母的,絕對沒有人刻薄過張柚這個庶弟,也不知他怎麼就養成了這副死氣沉沉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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