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古玩街, 萬寶齋。
任德昌進店裡環視一圈，給嚇了一大跳。
這偌大的店鋪裡，擺放著少上億的東, 前堂竟然連個看店的人都沒有。
這是一些有心人隨便順走幾東, 那可不就虧大了。
他一邊朝旁邊的會客廳走，一邊高聲喊道：“店裡的人兒呢？”
片刻後, 曹玄鶴從屏風後走出來。
任德昌瞧清來人，驚愕不已，剛剛坐下的他連忙起身：“呦，曹老板？”
曹玄鶴款步走來，衝他點了下頭, 算是打招呼道：“任。”
任德昌滿麵笑容道：“真是巧了, 今兒過來撿漏兒，出門前特意拜了財神爺，沒想到還真就他老人家眷顧，來店裡逛逛, 竟能遇上您了。”
“客氣。”曹玄鶴不善與人偽善，但還是禮貌的道：“任老板今天挑到好貨了嗎？”
“還沒呢，這不是來你們家店裡瞧瞧, 曹老板近都搜來了什麼好東，能不能拿出來給亮亮眼”
曹玄鶴打開茶台上放水的按鍵, 開始給熱水壺裡添水，準備泡茶。
“沒什麼好玩意兒, 都是一些任瞧不上眼的東。”
“呦，這是哪兒的話，這一條街上，也就您曹老板店裡的好玩意兒多, 是您沒什麼好東，那其他店裡就更不敢有了，就您店裡麵那一架子東，誰不惦記。”
他著，胳膊撐在茶桌上，微微傾身，：“曹老板，您那個青花玲瓏瓶……”
曹玄鶴打斷他：“自己留著的小玩意兒。”
任德昌麵上多了幾分失望，歎氣道：“行吧，不過是哪天曹老板你玩膩了，想出手，可千萬想著我呀。”
曹玄鶴點頭應道：“好。”
其實這不過是一句客氣話。
那青花玲瓏瓶是千鈺的棲身所，怎麼可能輕易出手。
任德昌收了對玲瓏瓶的心思，趁著曹玄鶴沏茶的功夫，起身在店裡四處閒逛，看到裡麵心水的東，眼睛直冒亮光。
後來實在沒忍住，挑了幾件東帶走。
任德昌付過錢，心裡有了些底氣，他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懷表，道：“曹老板，近我瞧上了一個小玩意兒，您能不能給掌掌眼？”
曹玄鶴聞言，應著點了下頭。
店外。
明壹聽著店裡兩人著一堆自己聽不懂的話，心裡焦急，心道這小胖子怎麼這麼多話兒，就不能改天再聊。
他還著急跟曹玄鶴表白呢。
終於，那人從曹玄鶴口中得到了誇獎，滿意的帶著幾件東走出店門。
曹玄鶴沒有起身相送。
一是對方的身份不足以讓他起身。
二是他這兩天心情不佳，不想過多費心應付這些人情世故。
任德昌一走，曹玄鶴嘴角便沉了下去，手中拿著一盞茶杯緩緩轉動，視線盯著某一處出神。
清明節那晚，小鬼過的話不停的在他腦海裡打轉兒。
【彆提了，我倆沒戲了。】
【那怎麼能行，我堂堂一個大攻，怎麼能彆人壓、在身下，算了，隻能我倆有緣無份……】
有緣無份。
當初僅一眼就喜歡的是他，現在瞬間放棄的還是他。
小東本不大，行倒是挺瀟灑。
曹玄鶴輕笑出聲，這份笑裡多多少少帶了些自嘲意味。
笑容逐漸消退，他的神情轉冷，嘴唇抿起，手上捏著杯子的力氣不斷收緊，完全沒發覺店裡有人進入。
直到一聲清亮好聽的聲音提醒：“你再捏下去，這杯子就碎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曹玄鶴脊背一僵，收回思緒，偏頭看進店的人，不，是進店裡的鬼。
明壹對上他陰沉冰冷的視線，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揮著手打招呼道：“曹老板，好久不見～”
曹玄鶴迅速收回目光，將眸底的驚異藏起，語氣冷淡：“你來做什麼？”
明壹嘿嘿笑了兩聲，：“想讓你看看它值多少錢？”
曹玄鶴蹙眉：“嗯？”
明壹將自己的牌位拿出來，推到他麵前。
那是一塊陰沉木，呈漆黑色，隻有不到巴掌大小，隱約還能瞧見上麵刻著兩個字：明壹。
明壹見他看著自己的牌位不話，湊近道：“賣給你，怎麼？”
曹玄鶴嗤笑：“嗬。”
“不。”
他著，將其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