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廟宇裡工作久了,雖沒碰上過城隍爺,但也遇到過一些邪乎事兒,再加上青臨市的那些道長、術士都喜歡來這裡祭拜,他們心裡也都有了幾分猜測。
明壹撇著嘴,目送曹玄鶴離開,等人走的瞧不見了,他就跟爺爺、老媽打了個招呼,鑽進錦鯉擺件裡舒舒服服的休息去了。
不一會兒,明偉海和明媽也都吃飽了,饜足的各自回到神像裡休息。
伴著後麵老太太祭祀上香,嘀嘀咕咕請城隍爺給誰誰誰帶話之類的瑣事睡去。
明光亮看自家媳婦兒吃的一臉滿足,又生氣又嫉妒,再加上殿裡的飯菜香不斷飄進來,饞的他不停流口水。
明媽瞧著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嘲笑道:“差不多得了,昨天的金元寶都收了,還差今天一頓飯?”
明光亮死鴨子嘴硬:“我不餓。”
明媽道:“不餓就算了,嘖,曹玄鶴這人話雖不多,但做事真是沒得挑,也不知道找的哪兒家有名的酒店,這飯菜的味道,是真好吃。”
明光亮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偷偷舔了舔唇。
明媽偷笑著踹了踹他,道:“行了,彆裝了,快去吃,等會兒涼了,就真的沒得吃了。”
明光亮這次沒有再犟嘴,猶豫半秒,起身鑽出了神像。
城隍廟的香客不多,一個個進入大殿也都很恭敬有禮,說話也都壓著聲音,生怕驚擾了殿裡的城隍爺,因此明壹這一覺睡的很踏實。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十天。
章家半點動靜都沒有,反倒是他們一家整天待在這城隍廟裡,很是無聊。
後來明媽乾脆讓鬼差搬來一張麻將桌,拉著明爸、明壹以及清閒的鬼差晚上在院子裡搓麻將。
反觀明壹,倒是沒了第一天的煩躁,甚至還有點搓麻將搓上癮了。
倒不是他沒良心,而是這十天裡,曹玄鶴每天都會帶著美食過來看他,忙的時候看幾眼就走,閒的時候一待就是半天時間。
當然,也不是一直待在大殿裡,曹玄鶴會拜完城隍,默不作聲的帶著錦鯉擺件去院子樹下的石桌邊,或者城隍廟外的車子裡。
明壹會躲在錦鯉擺件裡跟他分享自己晚上搓麻將的戰果,雖然事情單一且無聊,但男人依舊聽的很認真,時不時還會插上一句。
生活雖然平淡,但也安逸。
不過,對曹玄鶴來說,就不太舒坦了。
以前日日吃肉的他,已經小半個月沒開葷了,天氣燥熱,讓他心情更加煩悶。
可當初答應讓小鬼回城隍廟待著,現在也不好半路反悔,他隻能每天泡著菊花茶清熱敗火。
這天,印尤然打來電話,問曹玄鶴在哪兒。
男人丟給他三個字:萬寶齋。
印尤然駕車過來,一進休息室就瞧見坐在窗邊把玩手串的男人,當看到他嘴角起泡,不由驚呼:“我去,曹玄鶴你都上火了!”
曹玄鶴給他一個眼神,沒理會他的調侃。
印尤然卻不在意,坐在他對麵,單手撐著額角,一臉嘲笑。
“嘖嘖,鶴哥,我突然有點心疼你了。”
這三天兩頭就斷糧了,實在有點可憐。
曹玄鶴當做沒聽到,轉移話題道:“查到了嗎?”
印尤然輕咳一聲,恢複正經:“隻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們猜測,章家爺孫倆從地府裡逃出來後,應該是被幾個道士給藏起來了。”
“這幾個道士全是西鴻省人,章義雄在任期間,雙方時常打交道,聽說其中有兩個命數已儘的人,就是章義雄給他們續的命。”
曹玄鶴問:“能查到他們隱藏的地方嗎。”
印尤然麵露為難:“這個有些困難,隻要他們不冒頭,我們就不好追查,除非是讓他們出手。”
曹玄鶴:“那就逼他們出手。”
印尤然歎氣:“釣魚沒有魚餌,你家小鬼你又不讓……”
曹玄鶴打斷他:“不用想。”
“……”印尤然嘖嘖兩聲,耐心勸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再說了,章家爺倆現在最恨的就是你家小鬼,放其他‘魚餌’不一定能釣出來魚。”
曹玄鶴沉默不語,無聲拒絕。
印尤然沒有辦法,隻能道:“當然,如果你實在舍不得小鬼,那我們隻能守株待兔,耐心等著,他們總會有按捺不住動手的一天。”
曹玄鶴:“嗯。”
印尤然見他絲毫不肯鬆口,暗自歎了口氣,把手上一遝厚厚的資料丟在桌麵上:“這些是我們篩查出來的嫌疑名單,你有時間看看,我還有其他事兒,先走了。”
曹玄鶴悶嗯了聲,放下手串,拿起那一遝文件看了起來。
印尤然走到屏風處時,側頭瞥他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邁步走出店門。
他從古玩街出來,直接上了停在巷口不遠的一輛黑色越野車的副駕駛。
駕駛位上的張東晨見他上車,立刻調直座椅,打招呼道:“老大。”
印尤然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道:“去城南郊區的城隍廟。”
張東晨啟動車子的手一頓,麵露驚詫:“曹老板同意了?”
印尤然冷笑一聲:“嗬,你覺得可能嘛,那小鬼他寶貝成什麼樣兒,你沒見識過?”
張東晨不解道:“那我們去城隍廟做什麼?”
印尤然:“跟他談不成,隻能去找‘魚餌’商量,總不能真跟章家一直耗著,到時候他們在陽間惹事兒,還得麻煩我們來收拾。”
張東晨麵容皺起,露出為難的神情:“可這要是讓曹老板知道,那我們就要倒大黴了!”
印尤然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出了事兒我扛著。”
張東晨還是猶豫,勸道:“老大,要不我們再等等,估計章家那邊也快悶不住了。”
印尤然嗤笑:“還等,再等下去,咱們曹老板就要原地爆炸了。”
“你是沒瞧見,他現在憋得嘴角都長泡了。”
張東晨:“……”
那他還真沒見過,跟曹老板認識幾十年,對方瞧著一直都是清冷從容的性格,再加上他對誰都一副疏離的冷漠態度。
張東晨都以為對方早已成‘仙’,沒有了那些世俗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