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扯了扯唇角，假裝聽不懂桑梓語氣裡的諷刺，側過身子，“兩位看上去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了，希望再見麵可以一團和氣。”
“放心吧，看在支票的份兒上，我可和氣了。”桑梓大大咧咧的，雙手插兜，領著李倩越過了周岩。
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微微皺了眉，隱約從周岩身上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直到走出幾米遠，身後人還沒離去，李倩察覺到桑梓神色不對。
“桑桑，怎麼了？”
桑梓迅速地斂去情緒，悠哉悠哉地雙手枕在腦後，“糾結，等會兒吃仙草好還是芋圓好。”
“那就都吃嘛！”
“也對。”
……
少女結伴走遠，校門口的男人才麵色如常地轉身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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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顧家獨資的產業，隱匿在市中心的角落。
桑榆已經很多年沒來過這種地方，那種藏在骨髓裡的熟悉感讓她後脊背發涼，有種又要重新被拉回地獄的恐懼。
“少爺是昨晚來的，一直喝到現在，中途睡了一會兒，醒來了又喝。”
顧澤西身邊的助理領著桑榆往樓上的包廂走，他害怕顧立江夫婦倆知道，所以才鋌而走險聯係了桑榆。
走到包廂門口，桑榆看了一眼助理，“你先下去吧，我進去看看他。”
助理鬆了口氣，桑榆的態度讓他覺得來了救星，“您有吩咐就按鈴，我在樓下等著。”
桑榆冷淡地應了一聲，轉身用門卡貼上了電子鎖。
叮一聲響，門開了。
黑暗從門縫裡溢出來，夾雜著濃烈的酒氣，和顧澤西往日的沉穩和煦背道而馳。
桑榆心跳加速，輕輕推門進去，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澤西？”
沒有人應她，整個空間一片黑暗，隻有吧台上的點點微光。
桑榆看清楚，一堆酒瓶子中間的真的是顧澤西。
他身上衣服還是她買的，脖子上的領帶已經散開，露出裡麵的胸膛。
桑榆緩緩靠近，卻不敢高聲叫他，她覺得顧澤西身上有種脆弱，好像一觸碰就要碎了。
“澤西？”
男人垂著頭，迷迷糊糊地聽到聲音，動作遲緩地抬了頭，卻要眯著眼睛看眼前的人。
視線慢慢清晰，她的麵容也逐漸清晰。
腦海裡那個人好像回來了，他有瞬間的狂喜，隨之而來的又是排山倒海的恐慌。
他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輕聲說話：“桑桑，你回來了……”
轟隆一聲。
桑榆頭頂炸開，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死死地盯著顧澤西的臉。
這個優秀的男人是她花了八年搶過來的，卻把桑梓放在了心的最深處！
黑暗中好像有一雙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渾身冰涼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