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可憐的季星星三步一回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離時煙越來越遠,想解釋些什麼也不能行。
她覺得她背了好大一口鍋。
縱使如此,時煙卻也不敢看她。
自卑全部堆積在她心頭。
原來……碰上一個優秀的人站在封則衍身邊,她還是會情不自禁地自卑。
上一次就是對蘇若感到自卑與吃醋的。
在辦公室外,看到蘇若站在封則衍身邊,與他據理力爭,又美又豔,十分自信。
而辦公室外的自己,病懨懨的,活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生氣全無。
那時候她就認為能站在封則衍身邊的就不該是自己。
這三年來,她也在極力擺脫過去的自己,卻還是棋差一招,看到季星星那麼有活力的模樣,她就萎了。
算了。
這次回來,自己還是該乾啥乾啥,把要做的事做了,要報的仇報了,然後就回意大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切也都會回到她想要的那個樣子。
幸福是她,未來也是她。
——
晚宴的開始,時煙才發現來這裡的,大多是以前的老熟人。
比如紀家,比如魏家。
林湛垣坐在主座上負責主持大局,而時煙則一個人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倒了杯紅酒慢慢品鑒。
長長的桌席,兩邊都坐了十個人左右。
很巧的是,封則衍就坐在時煙的斜對麵,正對麵是季星星。
而另一側……
一隻手先伸了過來,在桌子上放了瓶綁著蝴蝶結的紅酒,隨後一個身影擠進來,鬆鬆垮垮地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
“可真巧啊,這位小姐,三年前我們見過的吧。”
這痞裡痞氣又醉氣熏熏的聲音,哪怕時煙不抬頭去看,也知道對方是誰了。
魏則宿打開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又轉頭看向時煙,嘴角帶笑,目光迷離:“你屬兔子的嗎,跑得真乾脆可真快,回來得也真乾脆讓我手下打聽到你消息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們在忽悠我。”
時煙沒有看他,獨自喝酒。
“唉我說,時煙你有沒有心的,當初我救了你,我求我爸讓我移民去美國,哪怕實在不行,隻要你在我那邊待著,讓我每周去看你,我都可以,可你怎麼跑了?嗯?你怎麼跑了?”
他也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一下子92年的酒一下入肚,沒了。
真是暴殄天物。
可時煙還是沒理。
倒也不說她忘恩負義,而是現在在這個現場,她沒辦法理。
可魏則宿不舒服了,自己的心疼得不行,人的樣子看上去還絲毫不在乎。
憑什麼?
於是把人掰過來,讓她看著自己:“讓你傷心的是封則衍那個王八蛋,不是我啊,我天天求我爸,我甚至想著家大業大我不要了,我隻要你一個,可你呢,你跑了。”
“你跑了!”
這一聲咆哮,將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作為視覺中心的時煙,很是淡定,仿佛她不是戲中人,而是看戲人。
可坐在對麵的封則衍,那一張俊臉已經黑了大半。尤其那捏著高腳杯的手指關節也已經泛白。
季星星怕他把酒杯捏碎,連忙伸手幫他取下來,一邊戰戰兢兢地小聲安撫:“哥,你小心一點,彆弄傷自己。”
魏則宿顯然來的時候就已經喝醉了,此刻看著時煙,滿眼都是淚意,最後暈乎乎朝她肩頭靠去。
但也就傻呆呆地靠著,什麼也不做。
可這個畫麵,氣得倒是讓封則衍直接站了起來,決定做些什麼讓魏則宿滾遠。
然而這時,時煙淡定舉起了手,朝對麵的人揮了揮。
孫管家看見了,連忙快步過來聽候吩咐。
時煙指著身旁的人,聲音不卑不亢,又嚴肅無比:“魏少爺喝醉了,找個人把他帶下去休息。”
“是。”
“我沒醉。”魏則宿低啞著聲音開口,又像是撒酒瘋又像是撒嬌似的表示,“我不會醉,我隻是覺得不甘心……”
“剛剛我站在門口,打量了你二十分鐘,我就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是時煙,是不是那個那麼狠心利用完我就走的女人,沒想到還真是。可是這二十分鐘裡,你有二十分鐘的眼神都在封則衍身上。你哪怕往旁邊瞟一眼你都能看見我,可是你沒有,時煙,你把你的心到底放在哪了?”
聽著這一席話,時煙頭都大了,再次舉了舉手。
孫管家知道時煙的忍耐是有限的,於是連忙找了幾個侍從,將那醉得不輕的男人帶離。
耳旁總算是安靜了一些。
時煙無奈地搖搖頭。
可這邊剛好,對麵的卻又發作了。
“沒想到啊,意大利的Michelle小姐,原來在北城也有過情人?”
時煙朝他看去,兩眼都是刀子,恨不得跟他說:“彆添亂了行不行。”
可男人本就在吃醋,現在更是一醋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左手一個林湛垣林總,右手一個魏家大少爺,不知誰那麼幸運,能夠真的入得了Michelle小姐的法眼。”
“封總身旁已經有了佳人,還那麼關心我的私人感情,真是讓人覺得備受關注呢。”音落,她舉起手中的杯子,朝對麵的男人示意了一下。
頓時,封則衍的一張臉噌的變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