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在采蜜之後也算是得到了對方接納的蜂魔,在聽到了西提特亞這個時候才想起詢問自己的名字後心情低落極了。
一般蜂魔與花靈隻要契合,無論是姓名還是其他,隻要雙方願意共享識海他便能知曉一切。
然而他什麼也不知道,關於西提特亞的事情。
這說明他之前所以為的都是自以為是,對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準確的來說,她並沒有想要去探知他的信息。
即使他將自己的意識全然無遮掩的朝著她敞開著。
“……歐文。”
蜂魔柔軟的觸角耷拉著,蔫蔫的沒有一點兒精神。
過了半晌,他悶悶的將自己的名字告知給了一直耐心注視著他,等待著答複的少女。
“歐文是吧?”
金發的少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
“雖然這把寶劍不會傷我,可是對你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她用手指推了推劍鞘,帶著試探意味的將藏於其中的寶劍推出了些許。
寒光如水,連這柔和的月光都暖不了分毫。
隻是這麼一點兒劍身展露出來便讓人覺得削鐵如泥般凜冽。
西提特亞猶豫了幾次想著要不要試試將這寶劍拔.出來,可最終為了慎重起見她還是沒有真正動手,頂多就這樣試探性的推開了一點兒。
夜色很沉,魔族在夜晚即使沒有光也能看清楚一切。
金發的少女距離諾伽他們所在的位置不遠,歐文隻是隨著風一並將她帶走了,可是卻也隻有兩公裡而已。
等到西提特亞抵達到剛才騎士們露營的地方後他們已經清醒了過來。
都是昏迷 ,可隻有諾伽因為是西提特亞打暈的所以現在意識還有些恍惚。
男人被下屬們小心翼翼的扶到了一棵大樹樹乾旁躺著休息,他冰藍色的眸子裡閃爍著黯然的光。
他剛失了寶劍,也沒有將勇者帶回,現在心情很低落。
“……團長。”
一個騎士見著男人似乎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囁嚅著唇,打算告訴被西提特亞率先打暈了而不知道後續發展的男人全部真相。
“其實不是勇者大人自己跑掉的,當時你剛……遭遇了不測……然後突然來了一陣妖風,不僅將我們給拍暈在樹乾上,而且還拐走了勇者大人!”
這位騎士斟酌著用詞,並不想要在此刻心灰意冷的諾伽的傷口上撒鹽。
“所以,這並不是你的錯。”
其他的騎士聽後也不住點頭附和,他們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安撫諾伽。
一直垂眸不說話的男人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突然起身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他臉色很沉,直勾勾地注視著前方。
“你們所說的擄走勇者的……”
諾伽將劍舉起,直直的指向了前方。
“是不是他?”
因為後半段時候怕前麵的雜亂叢生的旁枝勾到西提特亞的衣服,劃傷她的肌膚,歐文固執的邁著大長腿走到了少女前麵帶路。
他此時已經先西提特亞一步到達了騎士們的視線之中。
和魔族相比較起來人族的力量就有點不夠看了,歐文像是將他們當作空氣一樣,背對著他們隻緊張關切的看向後麵走來的西提特亞。
他骨節分明的手撥開樹枝雜草,另一隻手掌心朝上朝著金發的少女伸了過去。
西提特亞還是頭一次被人像是對待易碎物品一樣慎重。
她想了想本想要拒絕 ,可抬眸一眼便看到了對方那雙茶色剔透的眸子。
乾淨純粹,帶著隻裝得下她一人的莫名忠誠。
少女指尖微動,這樣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犯規,她根本沒辦法拒絕。
“真難你沒辦法。”
西提特亞歎了口氣,最後有些無奈的將手輕輕地放在了歐文的掌心上。
少女彎腰從歐文撥開的草葉的空隙處鑽過去,柔軟微翹的長發從她麵頰處滑落,柔美靜謐。
男人在西提特亞將手放上去的瞬間手不自覺的握緊,他眼睛很亮,即使麵無表情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此刻心情很好。
“勇者大人……”
西提特亞剛過來站好便聽到了前麵諾伽澀聲喚道了自己。
少女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草葉,聽到了聲音後抬頭看了過去。
“諾伽你醒了啊?”
西提特亞有些驚訝的開口說道,當時她自己是下意識的動了手,所以用了挺大的力氣,沒想到對方沒過多久竟然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承蒙您手下留情,我剛醒。”
淺白色發的男人明顯被西提特亞這句話給噎住了。
他分辨不清楚對方究竟是關心他還是如何,他沉聲說了這麼一句,眼神卻不自覺地瞥向了少女那隻被歐文緊握著的手。
“請問閣下就是剛才將勇者大人擄走的人嗎?”
諾伽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劍,另一隻手將感應水晶拿了出來。
裡麵閃爍著的幽暗光亮無不昭示著歐文的身份。
“或者,請問你就是擄走她的魔嗎?”
和西提特亞不一樣,歐文並沒有隱藏自己魔的身份,或者準確的來說他根本不屑於隱藏。
在他看來人類如螻蟻一般,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騎士將長劍直指向對方,冰藍色的眸子裡是麵對西提特亞時候從未有過的寒氣。
仔細看的話,還能隱約覺察到殺意。
歐文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辜的低頭看向西提特亞。
“我可以殺了他嗎?”
聽說花靈一般都很膽小,但是蜂魔的尊嚴也不允許被挑釁。
於是男人極為體貼的低聲征詢著西提特亞的意願。
“……不可以。”
金發的少女看著一臉嚴肅地詢問著她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
“還有,下次請不要一本正經的說出這樣可怕的話。”
“抱歉諾伽,他剛在是在開玩笑。他隻是不喜歡彆讓用劍指著他,你可以先把劍放下嗎?”
“……恕我難以從命。”
諾伽的聲線低的嚇人。
“如果我的劍不指向傷害您的人,那我便毫無用處。”
可能是因為歐文是魔,一瞬間氣氛變得格外凝固。
如繃緊的弓箭即將射.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