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提特亞離開的魔界的時候天剛暗下來, 她隻允許阿爾曼跟隨她一同前去。
因為男人參加過這種活動,所以少女覺得帶上他稍微安心一點兒,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問。
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至少西提特亞是這麼覺得的。
她出去一晚上,隔天就會回來, 因此她沒給除了弗洛伊德和塔娜之外的人說。
然而金發的少女並不知道, 在她剛和亞曆克斯離開魔界的瞬間,一直在自己房間裡躺著剛睡下的歐文一下子便睜開了眼睛。
那眼眸清明,哪裡有半點兒困倦。
蜂魔對於花靈氣息的感知就像是本能一般,隻要對方稍微離遠一點, 不在他的感知範圍區內的話,他便能立刻覺察。
男人有著蜜糖一般色澤的眼眸,平日裡看上去沒什麼情緒, 無風的湖麵似的平靜。
可這個時候歐文鮮少有波瀾的眸子帶著冷冽的溫度。
他起身掀開被子便徑直往門外走去, 可能因為西提特亞的突然離開導致了他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歐文並沒有刻意收斂氣息,背後薄如蟬翼的翅膀“噌”的一下張開。
那樣輕薄近乎透明的翅膀, 此刻竟然帶起了一陣颶風,將走廊上作為裝飾擺放著的花瓶給“啪”的一聲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動靜有點兒大,將隔壁的塔娜給弄醒了。
“怎麼回事?大晚上的鬨騰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女人起床氣有點兒大,比剛才摔碎花瓶的聲音還大的一腳踢開了門。
剛想要發火繼續說幾句的時候,抬眸一看, 歐文那種冷的掉渣的臉映入眼簾。
塔娜一頓,皺了皺眉。
“你又怎麼了?該不會還在因為上次西提特亞去精靈那邊你沒法跟過去而鬨彆扭吧?”
前幾日西提特亞被塔娜他們建議著去精靈那兒“借”武器的時候,因為精靈並不怎麼待見蜂魔, 所以歐文最後不得不留在了魔界。
少女離開了幾天,他便有幾天悶悶不樂。
塔娜以為對方還在因為這件事不高興,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不是我說,這多大點兒事你怎麼還在想?”
歐文沒動,他就這麼站在女人麵前。
夜裡本就暗,他周身像是被籠罩在墨色裡一般,顯得有些沉鬱。
男人的眼睛是那種茶色剔透,可被這樣的暖意注視著,塔娜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柔和。
“……行吧,你先回去睡覺成不?有事明天說,明天一早她就回來了。”
蜂魔隻聽從自己的伴侶的話,在歐文眼裡,西提特亞就是這樣的存在。
現在西提特亞不在,想起蜂魔那可怕的戰鬥力,塔娜縮了縮脖子放柔了點兒語氣。
大半夜的,她可不想把事情鬨大。
“她去哪兒了?”
因為西提特亞移動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就遠離了他能夠感知到的範圍。
他現在想要追上去也沒辦法找到準確的路線。
“……”
這下子塔娜算什麼明白了。
原來對方從一開始從房間裡出來便是打算出去找西提特亞的。
“花靈很怕黑的,我得過去。”
“……不是,誰給你說的花靈怕黑?如果真的怕黑那麼她每天晚上是怎麼睡得?”
塔娜聽著對方因為自己沉默了許久,以為她是沒明白,竟然還真的認真的解釋了之後有些噎住了。
“你彆多想了,快回去睡覺吧,她明天就回來。”
她再一次重複了下,希望歐文能夠早些放棄去尋找西提特亞的想法。
“我指的是陌生環境下,沒有伴侶陪伴的花靈會很怕黑的,她們一到晚上感知力就會降低很多。”
歐文搖了搖頭,他的翅膀扇動了一下帶起了一陣風。
似乎下一秒就要飛離開來。
“所以,請告訴我……”
“她現在到底在哪兒。”
這聽上去挺有禮貌的,像是詢問。
可隻有塔娜知道,眼前的男人與其說是在詢問,更像是在警告。
他的麵容如同覆蓋了一層霜雪,茶色的眸子溫潤,卻仿若寒冬。
“……”
“在西格。”
雖然有些丟臉,但是有那麼一瞬間塔娜的確慫了。
因為這一次去哪裡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女人猶豫了一下,在對方的眼神逼問之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西提特亞所在的地方。
……
西格的拍賣會並不是每年都舉辦,所以開幕時候也很是盛大。
西提特亞坐在視野最好的地方,在看著身材曼妙的魔女飛在半空,手提著花籃將其中的花瓣紛紛揚揚地撒下。
花雨滿天,讓少女一時間恍了眼。
“歡迎各族的貴賓們在百忙之中特意前來參加此次由我們血族主辦的拍賣會,下麵有請女郎將第一件拍賣物品推上來。”
看到台上主持的人的麵容之後,西提特亞意外卻又不怎麼意外。
主持的人是剛才引他們進來的那個血族,他麵帶笑容,遊刃有餘地走著拍賣流程。
看樣子經驗很是豐富。
“那是阿德勒,是我的屬下之一,能言善辯,最適合應付這種場合了。”
亞曆克斯揮了揮手,一旁的血仆恭敬上前為西提特亞手邊空著的杯子倒入了葡萄酒。
隻半杯,並未倒滿。
醇香的酒液在空氣中悠悠浮動,,還沒有品嘗便讓人有些醺醺然了。
“他什麼都好,就是太會說了些。”
亞曆克斯笑了笑,用一種調侃的眼神看向金發的少女。
“不知道剛才他有沒有吵到你?”
“……還好。”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著的,可是西提特亞在回答之前微微停頓了下,完全暴露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男人笑意更甚,眉眼之間在葡萄酒液的妖冶殷紅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