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固自然也清楚聞行晝的性格,額頭的汗水緩緩滴了下來。
院中約有百人,然而在這個時候,眾人屏緊了呼吸,凝滯的氣氛讓這個房間有種詭異的安靜。
而就在這時,楊義忽然想到什麼,打破了院中的寂靜:“不是,天正廟中,不是還有祁宜修那個家夥嗎?他身邊應該有伺候的侍女吧……”
楊義的聲音越說越小。
在楊義沒說之前,聞行晝便想到了祁宜修,確實,他昨日所見之人很有可能是祁宜修的侍女……
可是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了祁宜修那個鬨得沸沸揚揚的清倌。
如果她說了謊,她不是侍女,而是他人的妾侍呢?
她那樣的容顏,如果她是祁宜修的侍女,祁宜修又怎麼會喜歡上那個清倌?
隻有她是那位清倌,祁宜修為她鬨,這才合理。
不,昨日,那女子梳的明明是少女的發髻。
可……她身上穿的也不是侍女的衣服。
聞行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無聲的沉默令院中的氣氛更為壓抑,趙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要不要我請……”
“不必!”不等趙固說完,聞行晝便冷硬的拒絕。
趙固立即住了嘴,沉默的等待著聞行晝揭下來的命令。
聞行晝這時才有些許心思管這滿園的侍女,道:“都退下去。”
侍女們齊齊行了禮,忙不迭的離開了。
楊義等人看了看冷若冰霜的聞行晝,又看了看離去的侍女,道:“殿下,我還未用早膳,也先……先行……”
“等一下。”聞行晝道。
楊義等人住了嘴,看向聞行晝,等待著他的指示。
風吹動樹葉,聞行晝沒有看向他們,他盯著遠處的樹枝沉默良久,終於道:“你們去把祁宜修叫過來,拖住他兩個時辰,讓他兩個時辰內不得回去。”
楊義幾人對視了一眼,不明白聞行晝此舉是何意,但是他是殿下。
幾人拱了拱手,道:“定不負殿下所托。”
“那去吧。”聞和道。
楊義幾人離開了。
院子內眨眼間便隻剩聞行晝與趙固了。
趙固靜靜的站在聞行晝身後,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聞行晝讓楊義等人支開祁宜修,但他沒有立即去找聞和,他隻要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很可能是他人的侍妾,他就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站在原地許久,一點點紓解著這種情緒,但是他越想,眼中的血色越盛。
他冷笑,他譏諷,覺得這太荒謬了。
可偏偏,這卻又是最大的可能。
他眸色越發幽深,差不多過了一刻鐘後,有人前來稟報,祁宜修已到。他這才吐了口氣,走出了院外,向著昨日醉酒追尋小白蛇的方向走去。
他方向感極好,不用身邊奴仆帶路,便穿過了桃花林,再次見到了昨日的石桌旁。
幾瓣桃花落到石桌之上。
聞行晝伸手摸了摸石桌,冰冷的石桌,似乎能讓他感受到昨日的體溫。
他的目光落到了石桌不遠處,跌落在地麵的一支桃花之上。
那是他昨日追小白蛇,折下來的花枝,見到她後,掉在了手中地麵。
昨日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聞行晝走到桃花前,將昨日的這枝桃花撿了起來,小心的輕輕撥去它身上的泥土,遞給了身後的趙固。
趙固忙恭敬的伸手接過。
聞行晝一言不發,繼續向前走去。
怒火與期待兩種情緒交織在他的胸口,他神色冷酷,從未有過這般複雜的情緒。
奴仆領路,他來到了祁宜修住的廂房門前。
祁宜修被楊義他們帶走,廂房外沒有人,聞行晝慢慢走近,停住在窗前。
房間中,傳來的細碎的摩擦聲。
聞行晝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好像是一種本能,他還未見房中的人,他的身體,他的肌膚,他的心就已經告訴他答案。
他手微微頓了頓,神色愈發冰冷,微微挑起了一角窗簾,向窗內望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人回來了,狀態沒回來,最近更新時間不穩定,大家不要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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