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懲罰(1 / 2)

第九十章

盛夏過去,秋日徐徐而來,宮中涼亭披上了帷幔,擋住了微涼的秋風。

公西逢奉聞和的召見來到宮中。

他站在涼亭外,朦朧的帷幔遮住了他的視線,影影綽綽中,他隻能看見帷幔後麵,新上任的女帝慵懶地斜靠在靠椅上,而旁邊坐著的她最信任的飛銳道長。

聽說飛銳道長是修行之人,性格倨傲,即便在先帝麵前,也未有一個笑顏,如今,他坐在女帝身側,低低說著什麼,語氣再溫柔不過。

公西逢隻瞥了一眼,不敢多看,垂下了眼眸,參見聞和。

“免禮吧。”

這是公西逢第一次聽見聞和的聲音,以前,聞和仿佛生活在他朋友的口中,他的不遠處,而轉眼間,聞和忽然成為了聞國的女帝。

公西逢有些恍惚,此時第一次如今近距離的接觸她,聽到她的聲音,他有些後知後覺,原來她的聲音是這樣。

“謝陛下。”公西逢思緒不由跑了一瞬間,很快,他意識到現在是在哪裡,收斂了心神,專心應對眼前的情況。

聞和道:“公西大人可知朕為何要專門喚大人前來?”

是,為什麼?

公西逢心中閃過各種可能,臉上卻依舊沉穩萬分,道:“還請陛下明示。”

聞和也不介意,道:“有關於七太孫,朕這麼說,愛卿可曾明白?”

公西逢心中一驚,七太孫是先皇最疼愛的子孫,手握重兵,然而一個帝王,再怎麼疼愛一個子孫,也不可能將所有能左右朝堂的勢力都交給他。

七太孫也很聰明,表麵上紈絝不羈,隻和武將來往,從不與朝臣有過多聯係。

但那也隻是表麵,朝堂的水太深了,七太孫沒有插手朝堂,而是接觸了一些有潛力的學子,暗中進行培養。

公西逢是小門之後,七太孫暗中接觸他時,他家破落得連學都上不下去了,而他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和七太孫的暗中相助脫不了乾係。

公西逢也並不是那種他人給了幾分恩惠就對其肝腦塗地之人,隻是幾年前,七太孫年紀輕輕就深謀熟慮至此,皇室中人,能做到此人寥寥無幾。

他左右權衡,又觀察了七太孫幾年,這才加入了聞行晝這條船上。但是還未等他在朝堂上成長起來,助聞行晝成就大事,聞和便殺了出來,在譽光國師的幫助下,以及七太孫的處處退讓之下,成為了聞國的王。

而她今天喚他前來,這樣詢問他。

可是發現了他與七太孫的聯係?

公西逢緩緩道:“回稟殿下,下官以前確實與七太孫有所往來,但是不過是君子之交,私下意氣相投罷了。”

他還未在朝堂上立足,從未為七太孫做過什麼,這樣說倒也沒有什麼錯漏之處。

聞和道:“公西大人不用太過謹慎,就算你以前為七太孫做事,對我來說也無關緊要,隻要你以後所忠誠之人是朕就可以。”

公西逢不卑不亢道:“謹遵陛下教誨,下官以後必定忠誠於聞國,忠誠於百姓,忠誠於陛下。”

聞和聽明白了公西逢的話。

他不忠誠任何人,他隻忠誠讓聞國變的更好,誰讓百姓過的好的皇帝。

果然是仙人欽點的,可以挽救聞國頹勢的命定之人。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也許朕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

畢竟她奪得的皇位,以後還要親自讓給公西逢。

公西逢:“那是天下百姓之福。”

搞明白了公西逢的態度,聞和也放下了一件事情,揮了揮手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是,陛下。”

公西逢心中明白,這一關他算是過去了。

他麵色稍稍放鬆了一些,行禮退下,他低垂著眼眸,剛退了兩步,忽然一陣秋風吹來,輕薄的帷帳被微微揚起,暗香襲來,隨即而來的還有帷帳中,飛銳道長低低的聲音。

“酸嗎?”

“好像不酸。”

“那就好。”

公西逢微怔,心中不知湧上一種什麼情緒,不由抬眸看了看帷帳。朦朧的帷帳後,他看到飛銳道長的身影輕輕地將撥好的葡萄送入陛下的口中。

女帝鮮紅欲滴的口脂即使被朦朧的帷幔遮擋著,也能窺見幾分嬌豔。

此時那紅唇微啟,沒有任何扭捏地接受了飛銳道長的喂食。

幾乎是眉頭一跳,公西逢想起了宮中暗暗流傳的謠言。

傳說飛銳道長進入女帝寢宮從來都不需要通報,兩人時常在一起,耳鬢廝磨,舉止親密,很有可能……已經是女帝的入幕之賓。

公西逢一直把這件事當做謠言,現在看來……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目光一直在陛下身上的飛銳道長忽然瞥了過來。

那目光尖銳如到,公西逢有一種被警告的感覺,他泰然地轉開視線,默默地退了下去。

走出涼亭百步之遠,公西逢回眸看向了那處圍上帷帳的涼亭,裡麵的人影已經看得不太真切了,但是他卻好像再次看了哪兩人的親密一般,心中泛起沒由來的情緒。

早在聞和召見他入宮時,他已經思索過聞和的目的。

七太孫的事情也在他的猜測之中,但是他更傾向,陛下會詢問他祁宜修的狀況。

他親眼見過祁宜修的執著,他的滿臉炫耀和開懷,他以為他的好友與聞和是兩情相悅,就算失憶,就算被迫分開,祁宜修最起碼在聞和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他沒有想到,謠言是真,聞和對祁宜修隻字未提,仿佛那人從不存在過。

也對,七太孫待她以正妃之位,飛銳道長一手將她推上王位,她又怎麼會想念一個納她為妾的男人。

公西逢收回了目光,他一向冷靜理智,竟然不知在何時,相信了祁宜修所說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這股複雜的情緒是什麼,又是為何?

他隻能無視,保持一如既往的神色,佯裝無事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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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的風有些大,召見完公西逢後,聞和和常無欲就移駕回到了寢宮,他們剛行至殿外,便聽見侍從尖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