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2 / 2)

小惡人[綜武俠] 奚染 12155 字 4個月前

不過這不妨礙江容理解他的意思。

她笑了笑,露出潔白如貝的牙齒,道:“總之不要怕麻煩我啦,我也總是放心來麻煩你的呀師兄。”

“好,我記下了。”他到底點了頭。

……

因為事關重大,不好輕易泄露出去,跟著原隨雲回去後,江容甚至連李師師這個當事人都沒有多解釋。

她當然不是不信李師師,但這麼重要的計劃,還是儘量少幾個人知道為妙。

等海上銷金窟一事解決,再慢慢解釋其中原委亦不遲。

懷著這樣認真等待的心情,七月剩下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江容跟神侯府打聽了一下,得知皇帝最近尚在迷戀幾個新封的美人,沒有出宮的打算,就又多留了李師師幾日。

李師師其實也很想一直與她們住在一道,閒來品茶賞花,但她知道,她不可能一直不回去。

皇帝不來,那些與她維持多年君子之交的文人雅士們也會來,抱病的借口能用一時,不能用一世。

因此,過了八月初,她就跟江容和林詩音告了彆。

她歸意已絕,江容和林詩音挽留不得,隻能送她離開。

考慮東海銷金窟的主人在打她的主意,她如今尚不算真正安全,她一回去,江容就托李尋歡放了個消息出去。

消息內容很簡單,就是七夕夜雲台倒塌,李師師被惡人穀主救下,與惡人穀主一見如故,成了朋友。

消息放出去後,京城的茶館酒肆裡,幾乎都是對她二人的議論。

隻不知道是因為江容的身世背景太駭人,還是因為李師師的才情的確無與倫比,好事的江湖人們議論到最後,不僅沒對此發表什麼難聽的言論,反而還稱其美事一樁。

江容很滿意這個形容,畢竟在她看來,七夕夜結識李師師這樣的美人,本來就是一件美事。

就在她為此高興之際,收到江易那封家書的江無缺也到了京城。

江無缺雖然接手了移花宮,但他對江湖事興趣不大,這十幾年在江湖上也少有走動。

故而如今混江湖的小年輕,少有能認出他的,頂多是見他人至中年還俊朗萬分,會多瞧他幾眼。

他進城的時候,恰好聽到路邊的說書攤上,有人在講惡人穀主,便駐足聽了會兒。

說書人講故事,向來誇張,假的能說成真的,真的能誇張百倍。

他們講江容遊河救李師師,根本就是照著話本裡的英雄美人橋段講的,偏偏編得一板一眼,恨不能用言語描繪所有細節,再給江容加上一堆“見義勇為”又“愛美心切”的台詞。

江無缺聽到最後,隻覺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問那說書人:“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

說書人見他氣度不凡,但一身風塵,想來不是常居京城之人,頓時有了吹噓的底氣,道:“那是自然!那夜我就在汴河邊!”

說完這句,他又著重描述了一下惡人穀主出手有多威風。

邊上其餘聽眾也適時地拍手叫好,捧起場來。

江無缺一時失笑。

之後他一路往城西方向走,發現京城的大街小巷裡,關於惡人穀主的傳聞可謂多不勝數。

抵達兒子和侄女如今住的地方時,他聽到的傳聞事跡,起碼已經有了幾十種不同版本。

故而進門見到江容之後,他率先求證的就是她救了李師師一事。

江容:“……”

她尷尬不已,恨不得出去把那些儘知道胡編亂造的人打一頓。

“哪那麼誇張呀。”她放軟了聲調跟江無缺撒嬌,“當時我們的船離雲台最近,我總不能看著她們落水,而且出手的又不止我一個。”

江無缺大半年沒見她,此刻見她身量雖長了些,對自己倒是一如既往地親近,也笑了。

“我沒說你救得不對啊。”他說,“我隻是聽了太多不同的說法,有點好奇罷了。”

江容聽他這麼說,立刻喜滋滋地跳過這個話題,開始噓寒問暖,還說京城酷暑剛過,他趕路辛苦,要為他去取冰鎮的梅子湯來。

她有這份心,江無缺也就沒攔著,任她跑上跑下地去忙了。

因為中秋臨近,江易雇的繡娘們也被林詩音指點教授得差不多了,所以昨日下午,林詩音也回了李園。

至於江易和原隨雲,則是有一筆大生意要談,今日一早就出了門。

所以此刻的宅子裡,除了下人們,隻有江容一個。

下人們見江容親自端茶倒水,當然更不敢對江無缺有絲毫怠慢,一個個低眉順眼,半個字都不多說。

不過江無缺卻主動開口詢問了他們一些事,從何時買的這座宅院,到平時都有些什麼人來拜訪,言語之間,儘是身為長輩的關懷。

“也有段日子了。”

“對,易公子來之前,容姑娘就把這安置得差不多了。”

“平時的話,神侯府的盛捕頭常來。”

江無缺聽下來,發覺侄女雖然久居關外,但入了京後並沒有他之前想象中那般不適應,相反的,她還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他放心些許,又問:“那平日裡,這兒隻有容容和阿易住著?”

“還有原少莊主。”管事的回。

“原家那小子也在?”江無缺又有些驚訝,“他何時來的?”

江容取了冰鎮的梅子湯過來時,恰好聽見他在問這一句,便快步上前,道:“就是哥給您寫信那日到的。”

說罷,她又示意屋內的下人先退出去,不用在這伺候。

江無缺和原隨雲見過的次數其實並不多。

當年無爭山莊去惡人穀求醫的時候,萬春流和蘇櫻聯手為其醫治,他和江小魚去瞧過兩眼。

後來原隨雲留在穀中養病,他們也沒多打擾這家人,陪江易江容兄妹過完冬天就離開了。

之後那幾年裡,他們和原隨雲,又是正好錯開,一方離開的時候一方趕到,一方回來的時候另一方離開,幾乎沒怎麼打過照麵。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今年元月了,江易說跟這個好兄弟約好了一起給江容過生辰。

但年初那幾日,江無缺想著這三個孩子一道長大,年輕人更樂意同彼此一起玩,便也沒怎麼露麵見人,隻在兩個少年為江容擺的那場宴上,同其簡單聊了幾句。

江無缺從前聽兒子講起原隨雲很多次,對其印象一直不差。

兩人聊下來,可以說是更印證了這個印象。

原隨雲相貌好,武功好,行事也溫和知禮,思慮周全。唯一讓他有點在意的大概就是,以他的年紀來看,他思慮的未免有些太周全、太滴水不漏了。

便是江無缺,也很難看出他在想什麼。

“他是來找你和阿易的?”江無缺問江容。

“算是吧。”江容點頭,“他明年就要正式繼承無爭山莊了,所以現在出來曆練一下,知道我們都在京城,就來了。”

既然談到了這個話題,江容難免想起原隨雲抵達那日,給他們兄妹帶來了一個怎樣的消息。

這會兒她屏退了下人,倒正好能把這事給好好說上一遍。

於是沒等江無缺再問什麼,她就繼續道:“對了,無缺叔叔,其實哥這回忽然寫信給您,是因為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件事十分隱秘,我們不好直接在信中與您講,須得把您請過來當麵說才行。”

江無缺看著她長大,知她性子比自己的兒子沉穩,此刻聽她語氣嚴肅,便知她口中的事必定不簡單。

他目光一頓,道:“你說。”

江容想了想,從韋青青青偶然救下了逃命的中原一點紅開始,把這幾個月發生的所有與海上銷金窟有關的事串到了一處,按著時間,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講到最後,她怕自己的無缺叔叔太擔心,還多添了幾句,說她的師兄已經在查,並快收網了。

“總之,再過一段時間,這個神神秘秘的地方,應該就能大白於天下。”江容道,“您不用太擔心,之後回去了揪出內奸,移花宮就恢複太平啦。”

江無缺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但聽到宮中秘笈失竊,神色也略微有異。

但這份有異很快就被壓了下去,等江容說完的時候,他已然恢複平靜。

江容見他輕勾唇角,麵上還浮著笑意,以為他是聽了自己的後續解釋放了心,還鬆了一口氣。

豈料下一刻,他就擱下了手中的梅子湯,道:“這麼說來,阿易在信上說的都是假的,我們家容容怕是沒想我也沒念叨我。”

江容:“………………”

叔叔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