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個精通移花接玉的人出手行滅口之事,想來他也不會懷疑。”
他說得真誠,顯然不是在開玩笑,叫諸葛神侯不得不花心神仔細思量。
說實話,他也覺得這事交給江無缺是最合適的,因為相比神侯府眾人,江無缺作為一個多年不在江湖中走動的人,出手時很難被認出不對,更不要說他還精通移花接玉。
像是看出了諸葛神侯心下意動,江無缺又道:“神侯不用同我客氣,此事牽涉移花宮秘笈,我本就責無旁貸。”
他都這麼說了,諸葛神侯若是再因為不想麻煩他而拒絕,反而不太合適。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三人仔細商量了一番,把這場戲需要的細節都敲定了下來。
考慮到方應看已經派人在查了,這場戲宜早不宜遲,最後乾脆直接定在了今夜動手。
江容:“……”反正我沒有意見,能早點弄死方應看,那不是更好嗎!
如此,叔侄兩個就留在了神侯府用晚膳。
因為海上銷金窟一事牽涉重大,差不多屬於幾年遇不到一次的驚天大案了,這一回,諸葛神侯四個徒弟都沒在忙彆的案子,全都留在京中,協力調查此案。
傍晚時分,他們得知這場戲要提前,十分驚訝。
“是出了什麼紕漏嗎?”無情問。
“不,是有了我意料之外的線索。”諸葛神侯說。
為了讓今夜的戲更加逼真,他準備安排徒弟們到時候入地牢先行阻攔而力有不及,所以動手之前,他得把前因後果全講清楚。
知道這整件事可能都與方應看有關,他的四個徒弟俱驚訝無比。
無情更是立刻望向了江容,語氣擔憂道:“小師叔如今仍住在他邊上,太危險了。”
江容:“……其實我揍過他,他也知道我不好惹。那次要不是他義父忽然出現,我能把他打到他不敢出門見人。”
無情說這件事他知道,語畢話鋒一轉,道:“但他城府如此之深,未必不會另行小人行徑謀算小師叔,小師叔還是小心為上。”
他提醒得這麼認真,江容也隻有點頭應下,說好。
話音落下,無情正要繼續開口,再說點什麼,一旁的江無缺忽然先接了話。
江無缺道:“如今我也在呢,我會護好容容的。”
無情一愣,旋即頷首垂眸道:“……江宮主說的是。”
“何況隻要此案進展順利,儘快揭穿這神通侯的真麵目,容容就安全了。”江無缺又道,“所以今夜動手時,還望幾位名捕儘量配合於我,攔我的時候,不必顧忌太多,以免穿幫。”
神侯府師兄弟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齊點頭稱是。
諸葛神侯也道:“江宮主放心,他們知道該如何做,絕不會誤事。”
江無缺笑了:“神侯的徒弟,我沒什麼不好放心的。”
江容敲了敲碗,提醒他們該吃飯了。
“菜都涼了。”她說,“我看除了我,你們都沒動過筷子吧?”
她一開口,難免吸引一桌人的目光全瞧過來。
不過她也並不在意,隻抬了抬下巴,道:“看我做什麼,吃啊。”
一頓飯結束,月已至中天。
離約定的動手時間還差一個時辰,江無缺提議先與諸葛神侯的徒弟們過幾次招。
他是長輩,提出這個要求,自然無人反對。
無情道:“我排行最長,我先來罷。”
江無缺擺手:“不用,你們一起來。”
“正好我也許久不曾出手,需要練一練。”
“這倒是。”江容聽得眼睛一亮,歪著頭想了想,“這麼多年,連我都沒見過您真正出手欸。”
“不過我記得爹前幾年就說過,叔叔這些年專攻移花接玉,早已將其練至爐火純青,不論碰上怎樣的絕世高手,都能存有三分生機,不用擔心自身安危。”
江無缺聞言,輕聲一笑道:“否則我這個做叔叔的,憑什麼說能護好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大半落在江容身上,但仍有那麼一縷飄向了一旁。
那邊坐著輪椅的無情:“……”
等等,他是不是被針對了?
可他真的沒有懷疑江無缺武功的意思,他隻是覺得,像方應看這樣的人,能儘量離得遠一些,多少會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