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方應看惡心了一通,但江容的氣向來消得很快, 尤其是這種喜慶的日子, 沒一會兒, 她就把這事拋在腦後了。
她跟江小魚保證:“下次, 下次我一定打他。”
“反正我現在要跟他增加接觸, 總有機會的,您放心吧。”
“增加接觸?”蘇夢枕聽得直皺眉。
事實上, 今天一過來,聽說江容去找方應看了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他雖認識她不久,但自問還算了解她的性格, 清楚她的喜惡。
對方應看,從最開始的時候,她就沒有給過什麼溫和平整的好態度。
可是江小魚和江無缺都知道,且沒攔著, 他作為一個外人, 也不好評價太多。
最重要的是,坐下沒多久,江容也回來了。
她一回來,話題就偏了,以至於蘇夢枕心神一恍,又一次沒及時問, 究竟是怎麼回事。
直到此刻, 她說她要跟方應看增加接觸, 他總算下意識問出了口。
他麵帶疑惑,江容更疑惑。
“咦?”江容挑眉,“蘇樓主不知道嗎?我以為師兄會告訴你的。”
蘇夢枕搖搖頭:“我最近不曾見過神侯。”
“他忙著查汴河巨船,幾個徒弟都派了出去,自己也一樣。”
江容:“……”
她偏頭去看親爹和叔叔,用眼神詢問他倆,能不能說?
江小魚給了一個首肯的眼神,還直接開口解釋起來。
當然,當著江容的麵,他並沒有把計劃全貌揭露出來,他隻告訴蘇夢枕,他和諸葛神侯聯手為蔡相設了一個局。
而這個局的關鍵,在方應看身上。
“說直白點,就是要想儘一切辦法離間他倆。”江小魚道,“但蔡相老奸巨猾,方應看亦城府深重十分難纏,所以普通的離間辦法不管用,隻能讓容容來。”
憑蘇夢枕的聰明,聽聞此言,自然立刻反應過來。
說實話,他也覺得這是個絕妙的辦法,可他無法不為江容擔心。
方應看可不是什麼天真純善的好人,接近他,無異於與虎謀皮。
這麼想著,再看向江容的時候,他的目光難免帶上了三分擔憂。
江容昨晚剛勸過兩個不讚成自己去的人一輪,現在再勸他,連詞都不用另外想。
“蘇樓主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她說,“而且退一萬步說,方應看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蘇夢枕想,那是因為你對他的了解還不夠多。
方應看這個人,看似有那麼一兩個死穴,其實毫無底線可言。
可話到嘴邊,他又瞥到了她的神情。
於是他明白了,在這件事上她早就下定了決心,旁人是勸不動的。
他可以因為感念她的恩情而擔心她,但他不能在清楚她心意已決的情況下,否定她這般勇敢的做法。
更何況他還否定不了。
思及此處,蘇夢枕不由得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