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比斷腕可要痛多了。
“雷堂主好闊綽的手筆。”蘇夢枕微微頷首。
此時侍從走來,為雷損滿了杯茶。
溫熱的白氣冒上來,驅散室內略有壓抑的氣氛。
“那樓主以為如何?”雷損並不碰那杯茶,抬起眼,盯緊了對方。
蘇夢枕含笑,搖了搖頭:“蘇某認為不妥。”
雷損:“!”
聞言,他幾乎要霍然起身了。
然而對方的下一句話,卻又將雷損牢牢地留在了椅子上。
“兩分即可,我替雷堂主留下中市那塊勢力,水運處,給我一分。”蘇夢枕慢條斯理地呷了茶水,淡淡道。
這回答完全出乎雷損的意料,縱然他圓滑善謀,卻也著實為對方的反應所疑惑。
所以他並未直接笑逐顏開,而是冷靜地問:“蘇樓主是為何?”
“另一分則是蘇某的請求,”蘇夢枕放下茶盞,極為認真地說,“我要解除婚約。”
……
另一邊,在江宅中,江容正靠在池水前的亭柱邊發呆。
她鮮少有如此放空的時候,回到家中休息這幾日,經常是在池邊一呆就是一下午。
“容容,”正在此時,蘇櫻忽然站在她身後,笑吟吟地喚了她一聲,“你在做什麼?”
江容立刻轉身:“娘?我隨便在這裡待會兒,正無事可做呢。”
蘇櫻走上前,笑著摸了摸她的發,雖然並未說什麼,但江容卻能感覺到自己母親的疼惜。
她笑眯眯地抓住對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娘怎麼啦,找我有事?”
“的確有。”
“這些時日我在宮中,專心研究了一下明玉花的功效,”蘇櫻道出自己的發現,“蘇樓主的病,或許是有辦法治得更快些了。”
江容先是一怔。
下一刻,她陡然起身,道:“是嗎?!”
蘇櫻說我騙你做什麼,尤其這還是關乎醫道的事。
“我不是這麼意思啦!”她立刻解釋,“我隻是太驚訝了,娘你好厲害啊。”
“也不是我厲害。”蘇櫻歎了一聲,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才繼續道,“我是上元之前,你跟我提的那個想法往下研究的,真要算起來,還是多虧了你。”
“你長大啦,不僅武功讓你爹驚訝,醫術也漸漸超過我了。”這話乍一聽是遺憾,但更多的卻是欣慰,“真好。”
江容很小的時候就去了惡人穀,不管是與江小魚還是與蘇櫻,都甚少有這麼認真煽情的時候,所以此時此刻,蘇櫻忽然來了這麼一通感慨,倒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她站在廊下,看著娘親的笑臉,忍不住傾身把腦袋擱過去。
“哎,其實我知道。”她說,“這段日子,您和爹,還有叔叔,都是因為我才留在京城,參與了這麼多本來與你們無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