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楚稚恍然:“……”

怪不得塗曜今日過來說了那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打量著是想岔了。

*

楚稚這幾日,心神有幾分恍惚。

前日塗曜來說的那番話,已經完全澄清了。

可他當日聽到那些話時掠過的欣喜,卻令自己都吃驚——

他本是演戲而已,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生出了可怕的妄念。

絲絲縷縷若有似無,卻如藤蔓般日夜生長。

“不管公主是何種模樣,都是朕最鐘愛的!”

“也許公主和塗曜想象中不同,但塗曜愛的是真實的公主,不是想象中的公主……”

言猶在耳,振聾發聵。

也許……塗曜真的知曉了自己的秘密,也能是此種態度?

楚稚搖頭失笑,不讓自己繼續妄想下去。

*

盛夏時節,帝後即將大婚,雍國上下皆是喜氣洋洋。

楚稚所在的公主府早就掛上了喜慶的緋色紗帳,宮女和內侍們每隔兩米擺放紅燭燈籠,為年輕的新帝大婚精心布置每一個角落。

宮裡派來的女官,正不厭其煩地和他確定細節:“公主,您大婚之日是想用蓋頭還是以合歡扇覆麵?”

楚稚望著一臉期待的女官:“……”

“按規矩辦就好。”

“公主,大婚之日府門要鋪禮氈,您是想用蜀錦絲綢還是……”

楚稚指尖微動:“……一切從簡。”

那女官怔了怔,終於察覺到楚稚的心不在焉:“……是,若公主沒有格外的吩咐,那臣一切就按規矩來辦了……”

楚稚垂眸,終於道:“隻有一條,雍國去楚國迎娶的侍從,不必去楚國國內,隻在雍國境內接嫁就好。”

既然這婚事注定半路遇險,又何必再傷及無辜者性命。

雖說一般嫁娶皆是親自登門,但兩人的儀式還是在雍國辦,再說兩國如今也不太和睦,那女官也能理解,默默記下來道:“公主所說的,臣都會記下,到時還會向陛下稟報。”

楚稚堅決:“我隻求這一點,旁的都可按雍國的規矩辦。”

那女官忙道:“臣省的,公主放心,陛下已有旨意,在婚事上以公主為尊,所有風俗,皆看公主意願。”

楚稚沉默。

塗曜向來獨斷專行,特彆是兩國聯姻,還牽扯到兩國的掌控權,塗曜主動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極為難得。

楚稚心頭反而愈加發沉。

雍國上下不會有人知曉,這是一場注定接不到新娘的婚禮。

塗曜如此精心如此期待……到了那一日知曉自己半途出事,又會是何種情形?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楚稚閉上眸子。

不過楚國已做了格外精心的謀劃,婚轎從楚國出,來雍時本就要經過一段陡峭山路,此時又正值夏季,發生滑坡山火也不罕見。

這麼一來,塗曜就是滿腔憤懣,也隻能怪世事無常天意難違。

再說事已至此,不管是自己還是楚國……都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

婚事在即,三日之後,楚稚便要離雍赴楚。

楚稚能做的,就是在這幾日,以婚前不碰麵的風俗為理由,儘量減少和塗曜的接觸。

免得四目相對,憑生波瀾。

於己,於他,皆是不利。

可塗曜卻習慣了每晚光顧公主府,如今被拒之門外,每日晚間便如同困獸般,在養和殿內焦灼踱步。

馮公公是宮中的老人了,向來是看著塗曜長大的,如今成了塗曜最近身的內監統領,看到主子這模樣,笑得捂住嘴:“陛下還是要養養性子,這是您的人,自然就跑不了。等過幾日就大婚了,如今還是要沉住氣……”

“若是急躁了,豈不是讓楚國小看,說咱們巴巴饞著他們的公主。”

塗曜揚眉,毫不在意:“朕就是要讓全天下知道,朕饞楚國的公主,還要饞她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曜親親努力接受不一樣的老婆,卻努力錯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