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楚稚語氣淡漠,卻讓塗曜心裡陡然一驚。

他忙去握楚稚的手,輕輕捏了捏:“亂說什麼,如今江山都已是我們的,你想去哪兒散心都由得你,但你不能不告而彆撇下朕,而且……孩子們還在家等你回去呢。”

說著說著,塗曜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楚稚凝目望著眼前的塗曜。

他語氣透著親昵溫柔,看自己的目光亦是不再遮掩的眷戀。

這場景,不由得讓他想起最初在雍那段甜蜜時日。

今非昔比。

楚稚側過頭,輕聲道:“陛下,你已知曉了寶華一事的前因後果,我也扮了寶華陪了你最後一程……如今,你還不能讓我為自己活一次嗎……”

他很累,從心到身,既然他在這個世界隻剩下幾個月,為何不能波瀾不驚的安穩度過呢?

“當時的事,是朕沒想清楚。”說起此事,塗曜心底登時酸酸澀澀:“朕隻顧著速戰速決,卻沒……顧上思慮阿稚所感,朕這次來,也是為此事滿心懺悔……”

說到最後,塗曜聲音也低了幾分。

他向來倨傲,仰望著楚稚說出這些話,已經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愛意了。

塗曜半蹲在楚稚麵前,字字誠摯:“朕的阿稚這麼好,朕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以後我們再也不必遮掩了,由得他們去說,朕也不會在意。”

“陛下真的不必如此。”楚稚歎道:“如今大業完成,陛下逗留楚地太久也不妥,你還是趁早回去吧——之前的事,陛下就當成……一場夢吧……”

塗曜望著楚稚,和眼前人緊緊十指交扣:“阿稚你還記得嗎?其實我們有過兩次十指交扣,第一次的時候你還是寶華,和朕離彆,你說要和朕相愛一世永不相棄,一次是結盟的時候,你說……兩國唇齒相依永不背離……”

“這是你承諾我的,這兩個諾言,你哪個都不許失信……”塗曜喃喃道:“阿稚,那段婚事是上天冥冥注定的緣分,也是朕的福氣……”

楚稚低眸道:“還要讓我扮成寶華嗎……”

“……”

塗曜擠出了一個要哭的笑:“朕對□□遲鈍,之前也未有經驗,才會犯下大錯……”

塗曜蹭蹭楚稚,聲音透著一絲可憐和無助:“你是做哥哥的,你要教朕,不能嫌棄朕……”

楚稚將手抽出來,微微偏過頭道:“陛下,我不知你為何會突然找我說這些,也許都是陛下的真心,但若是真心,早在我說出秘密時就該有感而發了吧?隔了幾個月陛下又忽然有真心了?陛下也不必難為自己——再說我的確已不想和陛下有更多往來,這一段時日……我很累……”

楚稚看著塗曜的眼眸,第一次說出了心中所想:“……我想好好休息……所以不想看到陛下,看到陛下,總會讓我想起很多從前的事情……”

塗曜怔在原地。

楚稚說……看到自己就覺得累……

塗曜胸腔裡的痛苦如波濤般陣陣翻湧,讓他無法抑製的顫抖:“阿稚,和朕在一起,你很辛苦,是嗎?”

怎麼能不辛苦呢?

最開始的時候是以女子的身份定情,就算再怎麼甜蜜,也是提心吊膽,之後來了楚國,又要以楚王的身份保守秘密,又要以盟友的身份相助……

奔赴千裡的是楚稚,在異國生下兩個孩子是楚稚,擋下刺客的是楚稚……

想著從前的種種,塗曜眼眸一下子就紅了:“朕以後不會讓你辛苦半分了,朕發誓……阿稚一輩子的苦都已儘了,以後都是受用不儘的福氣……”

楚稚直接躺在了小榻上,背對塗曜明顯不願多說:“那陛下就先給我幾分清淨吧。”

塗曜望著楚稚背影,猶豫再三強自壓抑總算沒貼上去:“那……你先休息……朕就歇在你隔壁,明日就來看你……”

“隔壁?”楚稚皺眉:“那不是龐州的住處嗎?”

“朕已經為他另尋彆處安置了。”塗曜撇撇嘴,嘀嘀咕咕:“你率先想到的竟然是他嗎?”

塗曜被楚稚不耐的模樣深深刺傷,還有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無助:“他有什麼好,不就是陪你釣了幾次魚嗎!”

“朕以前也很會釣魚,之前念你是閨閣女子都沒能一展身手,如今恰好,朕能帶你垂釣,騎馬,射箭……”

“總之好玩的很多,朕一一教你,旁人可比不上。”

“不用勞煩陛下。”楚稚閉上眼睛道:“小枸……還好嗎?”

不管怎麼樣,孩子都是他和塗曜之間無法斬斷的羈絆。

許久不見小枸,楚稚心裡無比掛念。

楚稚就主動問了自己這麼一句話,還是問孩子。塗曜心裡委屈,還是道:“兩個孩子都好著呢,對朕也親密,每日都想圍著朕,朕還帶他們出宮了……”

誇大了,塗曜眼神躲閃,難免心虛。

楚稚點頭,直接道:“陛下還是回去看孩子吧。”

塗曜:“???”

看孩子??

本以為楚稚聽完無論如何也會誇自己幾句,沒曾想竟然直接打發自己回去看孩子?

自己去看孩子,留他和龐州在這裡眉來眼去?!

絕對不可能!!

*

塗曜一臉冷意的走出房門,陸徽已遣人將龐州的那間打掃出來,讓塗曜入住。

看塗曜麵色不善,忙上前道:“陛下,一切都辦妥當了,屬下會加派侍衛守衛此處。”

塗曜點點頭:“那個狗東西呢?”

“……剛被屬下們趕出去,隻是他卻不願離開,去了附近一裡左右的一處客棧……還拿出楚國陛下威脅屬下……”

“由得他去。”塗曜冷冷道:“什麼東西,也配和朕爭?”

若不是擔憂楚稚,龐州早就被扔到深山裡喂豺狼虎豹了。

“隻是……如今楚國不是要修運河嗎,陛下若是住在山裡,大臣們稟告實情定然不便。”

“朕是一定要住在此處的,左右也不遠,以後隔幾日回宮一趟便好了。就要盯著他們。”

楚稚不回去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他留下不就好了。

大不了住上幾日,就當修身養性。

塗曜正在思索,忽聽背後一聲冷笑傳來。

塗曜回頭,竟是龐州一臉睥睨的看著自己。

陸徽忙要上前,卻被塗曜攔下。

塗曜看到此人氣得手都發顫了,他輕蔑的上下打量龐州:“你一個下人,懂不懂伺候人的規矩?!”

龐州不卑不亢:“我是楚國的將軍,陛下稱呼我為下人,是看不起在下,還是看不起楚國?”

塗曜危險的眯起眸子:“龐州,你膽子不小。”

龐州輕笑了一聲。

塗曜冷道:“你敢笑朕?”

之前龐州目睹過塗曜對敵的模樣,英姿颯爽如同百獸之王,透著矜貴倨傲,看不出旁的情緒。如今卻像個警惕的瘋狗,狼狽,悲憤,無措,還透著股不要命的狠勁兒。

這樣的塗曜是他從未見過的。

還挺有幾分趣味。

龐州淡淡道:“之前我倒是挺佩服陛下的,但如今……陛下這模樣,真是讓人……唏噓啊。”

塗曜怒極反笑:“憑你也配來議論朕?若不是看在阿稚的麵子,你就算有

一百個腦袋,也早已歸西了。”

“陛下也知阿稚在意我啊。”龐州燦然一笑道:“不愧是陛下,慧眼如炬。”

塗曜雙眸冰冷,一字一句緩緩道:“你再敢說這兩個字,朕立刻殺了你。”

龐州也見好就收,笑道:“陛下想知道楚王如何議論你嗎?”

塗曜不由得看向龐州。

龐州得意一笑。

就算從前的塗曜是猛獸又如何,自己手裡有對他來說最誘人的餌,他也隻能成了聽話的魚,搖頭擺尾的跟從自己。

“也沒說什麼,就說不喜歡陛下,不想看到陛下了。”

“他怎會不喜歡朕?”塗曜強作鎮定,冷聲道:“朕和他已經有了孩子。”

“那兩個孩子……”龐州道:“若是讓楚王重新選,恐怕寧願不要吧。”

“你……”

塗曜胸口一痛。

他竟然開始恐慌,因為他知道,龐州說得對。

“就算喜歡過陛下……”龐州淡淡道:“從懷孕到生子,也把那喜歡給耗乾淨了。”

“此事和你無關。”塗曜漠然道:“朕會和他大婚,用一生來彌補。”

“大婚?是啊,全天下都知道您要迎娶寶華公主了,您的大婚……和楚稚有何關係?”

龐州諷刺著,一刀一刀正刺在塗曜心頭。

龐州緩緩道:“陛下您日理萬機,坐擁大好江山,至於阿稚,就不必由您費心了,我會照顧好的。”

塗曜眸色升騰怒火,一拳打在龐州臉頰上。

陸徽小武一個沒攔住,就看他們陛下又不甘心的瘋狂撲上去補了幾拳。

兩個人呆在了原地。

從前塗曜就算極怒,也從未親自動手,冷笑著吩咐一聲,那人的腦袋便落地了……

如今卻……直接親手赤拳揍人?!

龐州全程隻含著一絲笑,卻始終沒有動手,在小武半扣半拉之下離開了

塗曜氣得胸口起伏,眸光灼灼似要生吞活剝了龐州。

“陛下……您無事吧……”

“朕當然沒吃虧,結結實實打了他好幾拳呢!”

塗曜咬牙說著,一臉解氣的表情。

“陛下……”陸徽無奈道:“您畢竟是一國之君,何必和龐州糾纏,讓屬下去教訓他也就是了。”

“就算是要他命,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要了他命讓阿稚記著他的好嗎!”塗曜氣急敗壞:“朕才不會讓阿稚想著念著那條狗。”

“……那陛下也不必和他動手,太失體麵了。”

“是嗎,朕倒覺得從未這麼爽快過!”塗曜恨恨盯著龐州的背影:“除了朕親手打死他!!什麼死法都不足以泄朕之憤!!”

一百個腦袋,也早已歸西了。”

“陛下也知阿稚在意我啊。”龐州燦然一笑道:“不愧是陛下,慧眼如炬。”

塗曜雙眸冰冷,一字一句緩緩道:“你再敢說這兩個字,朕立刻殺了你。”

龐州也見好就收,笑道:“陛下想知道楚王如何議論你嗎?”

塗曜不由得看向龐州。

龐州得意一笑。

就算從前的塗曜是猛獸又如何,自己手裡有對他來說最誘人的餌,他也隻能成了聽話的魚,搖頭擺尾的跟從自己。

“也沒說什麼,就說不喜歡陛下,不想看到陛下了。”

“他怎會不喜歡朕?”塗曜強作鎮定,冷聲道:“朕和他已經有了孩子。”

“那兩個孩子……”龐州道:“若是讓楚王重新選,恐怕寧願不要吧。”

“你……”

塗曜胸口一痛。

他竟然開始恐慌,因為他知道,龐州說得對。

“就算喜歡過陛下……”龐州淡淡道:“從懷孕到生子,也把那喜歡給耗乾淨了。”

“此事和你無關。”塗曜漠然道:“朕會和他大婚,用一生來彌補。”

“大婚?是啊,全天下都知道您要迎娶寶華公主了,您的大婚……和楚稚有何關係?”

龐州諷刺著,一刀一刀正刺在塗曜心頭。

龐州緩緩道:“陛下您日理萬機,坐擁大好江山,至於阿稚,就不必由您費心了,我會照顧好的。”

塗曜眸色升騰怒火,一拳打在龐州臉頰上。

陸徽小武一個沒攔住,就看他們陛下又不甘心的瘋狂撲上去補了幾拳。

兩個人呆在了原地。

從前塗曜就算極怒,也從未親自動手,冷笑著吩咐一聲,那人的腦袋便落地了……

如今卻……直接親手赤拳揍人?!

龐州全程隻含著一絲笑,卻始終沒有動手,在小武半扣半拉之下離開了

塗曜氣得胸口起伏,眸光灼灼似要生吞活剝了龐州。

“陛下……您無事吧……”

“朕當然沒吃虧,結結實實打了他好幾拳呢!”

塗曜咬牙說著,一臉解氣的表情。

“陛下……”陸徽無奈道:“您畢竟是一國之君,何必和龐州糾纏,讓屬下去教訓他也就是了。”

“就算是要他命,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要了他命讓阿稚記著他的好嗎!”塗曜氣急敗壞:“朕才不會讓阿稚想著念著那條狗。”

“……那陛下也不必和他動手,太失體麵了。”

“是嗎,朕倒覺得從未這麼爽快過!”塗曜恨恨盯著龐州的背影:“除了朕親手打死他!!什麼死法都不足以泄朕之憤!!”

一百個腦袋,也早已歸西了。”

“陛下也知阿稚在意我啊。”龐州燦然一笑道:“不愧是陛下,慧眼如炬。”

塗曜雙眸冰冷,一字一句緩緩道:“你再敢說這兩個字,朕立刻殺了你。”

龐州也見好就收,笑道:“陛下想知道楚王如何議論你嗎?”

塗曜不由得看向龐州。

龐州得意一笑。

就算從前的塗曜是猛獸又如何,自己手裡有對他來說最誘人的餌,他也隻能成了聽話的魚,搖頭擺尾的跟從自己。

“也沒說什麼,就說不喜歡陛下,不想看到陛下了。”

“他怎會不喜歡朕?”塗曜強作鎮定,冷聲道:“朕和他已經有了孩子。”

“那兩個孩子……”龐州道:“若是讓楚王重新選,恐怕寧願不要吧。”

“你……”

塗曜胸口一痛。

他竟然開始恐慌,因為他知道,龐州說得對。

“就算喜歡過陛下……”龐州淡淡道:“從懷孕到生子,也把那喜歡給耗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