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1 / 2)

塗曜遲遲未曾動身去杭州,反而是楚稚來主動問詢了:“陛下準備何時動身?”

塗曜深深看了楚稚一眼:“朕主要是擔心你身子,怕你在路上奔波。”

楚稚身子一直虛弱,這些時日安太醫每日熬藥調理,倒是恢複了一些氣色,但長途奔波下的勞累的確是個嚴峻的問題。

更何況,南北分治一事懸在心裡,還沒想好如何開口。

倒是小暑甚是開心,每日都在收拾自己的小包袱,聽說要去雍國,便一直哼哼著歌。

小枸收拾得慢吞吞,還時不時的去偷偷看自家爹爹和父皇,看二人仍如往常般說說笑笑,才漸漸放下了心。

赴雍的馬車早就等在了外麵,塗曜扶楚稚上了車,一行人便離楚一路北上。

他們這次所帶的侍衛並不多,大多是身著便衣隱匿在周遭,因此乍一看去,倒像是一家四口的遠行。

剛一出城,就聽得一陣喧嚷,想是來到了集市。

馬車中,小枸眉心微微一皺,他年紀雖小,卻最厭喧鬨,偏偏同車廂的妹妹卻是個愛看熱鬨的,小暑啃著桃子,用沾滿桃汁的手刷的拉開車簾:“我要看我要看!”

小枸皺眉,把手帕遞給妹妹:“把手擦乾。”

車外的風景依次掠過,小枸不經意往外看了一眼,一個約莫五六歲的纖細男童衣著破爛的站在路邊,一個凶神惡煞的男子正揮動鞭子抽打他,薄薄的身影如一片落葉般搖搖欲墜。

小枸敲了敲車壁道:“停車。”

馬車緩緩停下,小枸走下車去,仰頭對那個打人的男子道:“不許打人。”

那男子揮動的鞭子一頓,詫異低下頭去,看到這不過四歲的奶娃娃,登時眉頭一皺:“從哪兒來的小兔……”

一語未落,揚起的胳膊便被人捏在手心,這人隨即發出一陣慘叫。

小枸走到那孩子身邊問道:“你叫什麼?”

那孩子輕輕道:“南山……”

正在此時,塗曜楚稚也從前頭的馬車上下來了。

楚稚看了那孩子一眼,眉若遠山眸含秋水,雖然年紀還小且已經可以看出頗是個美人胚子。

“爹爹不是說想給我尋個伴讀嗎?”小枸道:“我想選他。”

塗曜看了那孩子一眼,若有所思。

之前他倒是知曉兒子一直抱著那男娃娃睡,這孩子長得倒是有幾分像那布娃娃。

不過他對此事倒也無甚在意,看向楚稚。

楚稚難得聽到小枸開口表達喜惡,便道:“兒子喜歡,就依了兒子吧。”

小枸謝過兩位父親,隨後脫下外袍給那高了自己半個頭的南山披上,隨即牽著南山的手,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全程看得塗曜目瞪口呆,半晌才笑罵一句道:“好小子,比朕出息!”

*

“這小崽子年紀不大,心思倒是厲害。”進了馬車,塗曜還在搖頭稱奇:“讓他挑伴讀,那麼多小公子看不上,今兒卻挑了個這麼俊俏的。”

楚稚瞟了塗曜一眼:“兒子喜歡就好,誰要你多事。”

“這不是怕那孩子把咱兒子帶壞了嗎?”塗曜想了想,還是沒忍住,神神秘秘道:“我看他倒是長得好,這日日都在一起萬一……”

“嘖嘖這就是壞啊。”楚稚看了塗曜一眼:“誰讓他父皇本就是個壞的。”

“我們不一樣。”塗曜望著楚稚,嘀嘀咕咕道:“朕可不隻是見色起意,是真愛。”

塗曜看著馬車上的楚稚,想起這大一個老婆馬上就要和自己回京,心裡就美滋滋的說不出的快意。

楚稚道:“陛下沒把寶華帶來,反而把楚國國君請到了雍國,你打算怎麼向國人交代?

塗曜望著楚稚,心裡滿是歡喜:“直接把實情告知不就是了。”

楚稚瞟了他一眼道:“總不能對天下說我就是寶華?”

就算塗曜不介意,他還不想讓天下把自己堂堂一國之君代妹出嫁之事當談資。

塗曜頓了頓,輕聲道:“朕都聽你的。”

楚稚眨眨眼:““寶華”是女子,婚後定然很少出來見人,到了那時,陛下就可以多和我這個“哥哥”相處了。”

塗曜忍俊不禁:“好,朕就放著“嬌妻”獨守空房,日日夜夜都和“兄長”黏在一處。”

楚稚和塗曜四目相對,麵上湧起一絲薄紅。

太無恥了。

他竟然對這種角色py有了一絲絲羞恥的期待。

正想說點什麼,下巴已被塗曜輕捏在了手心。

塗曜的臉驟然放大,隨即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自己唇上。

楚稚覺得胸前一硬,像是有什麼硬物。

楚稚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塊石頭,上麵畫著兩個人,一看便知是他和塗曜。

楚稚想了半晌,才記起這石頭就是楚國一個孩子畫的。

沒想到塗曜隨身珍藏。

楚稚看著那石頭笑道:“現在這上麵隻有我們,回來再加上小枸和小暑。”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全家福,想起來都覺得好。

塗曜親親楚稚唇角:“你還真是什麼都想著他們兩個。”

瞅著楚稚,塗曜不由得又嘿嘿笑了幾聲:“阿稚,告訴你一個秘密,朕這幾日老做夢。”

“夢裡都是你。”塗曜輕聲道:“記不起夢到什麼,但感覺就和之前不一樣。”

楚稚道:“怎麼不一樣了?”

“就是在夢裡也不孤單了。”塗曜輕輕握住楚稚的手道:“有了阿稚,我在夢裡都是安心的。”

“你不會走的,對嗎?”塗曜垂了垂眸:“會一直在,對嗎?”

楚稚心裡一酸,不由得回握住塗曜的手掌:“又亂想,當然不會。”

塗曜望著楚稚,眼簾輕眨語氣溫柔:“夫人。”

楚稚冷白的皮膚染上了薄紅:“……彆亂叫……”

塗曜又一眨不眨的看著楚稚,嘿嘿笑道:“媳婦兒。”

楚稚:“……”

“你就應我一聲,應我一聲我就安心了。”塗曜冷不丁把楚稚抱在腿上,握住他指尖,不知想起什麼又傻傻笑了:“不應也無妨,你一直在朕身邊,朕每日就這麼叫著你。”

一日叫十次八次,隻要看著楚稚叫出這兩個字,心裡的甜蜜都快滿溢出來了。

楚稚看著塗曜傻笑起來的模樣:“……這麼開心?”

“嗯。”塗曜貼貼楚稚的臉頰,懷中被楚稚填得滿滿當當,說不出的安心:“上天真好,待朕不薄,媳婦兒,朕有時候就是覺得……覺得自己擁有得太多了。”

富有四海的時候也未曾覺得擁有過多,可擁楚稚在懷,卻覺得全天下的好處都被自己獨占了。

他怎麼能運氣這麼好呢。

“寶華當皇後,阿稚和朕一起理朝政。”塗曜忍不住笑道:“怎麼想都是朕賺了呢。”

楚稚也笑了:“陛下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塗曜嘿嘿笑著,輕輕蹭了蹭楚稚的鼻尖。

*

一行人很快到了雍國,楚稚隨塗曜一起下了車,至於“寶華公主”,被一個封閉的豪華馬車徑直拉到了後宮。

古代女子本就不甚露麵,雍國大臣也沒人起疑。

但接駕的大臣們望著自家陛下和楚國陛下一臉柔情蜜意,後麵還跟著兩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卻和陛下長相極為相似的孩子。

一個個便都在風中淩亂了,不由得開始議論紛紛。

“不都說咱們陛下對寶華公主情根深種嗎……這怎麼……把哥哥也給帶回來了?”

“帶回來也就算了……關鍵是寶華公主直接被送去了後宮,可陛下卻隻和楚王相談甚歡……”有人感歎道:“不曉得的,還以為和咱們陛下定情的是楚王呢……”

“哈哈哈您還真是會說笑,也不知跟在陛下身後那兩個孩子是……”

“聽說之前太後那裡便有兩個孩子,說是和楚王有關係,這怎麼……和陛下長得愈發相似了……”

雍國大臣一腦袋霧水,怎麼都沒想明白其中的關卡。

“不管怎麼說,這麼看來,陛下對那所謂的寶華公主,也沒有多麼上心。”

“還是抓緊讓選拔的貴女進宮侍奉吧。”

雍國的大臣們商議好,便特意派遣了幾人去楚王下榻的地方去試探口風。

“楚王陛下。”禮部官員對楚稚拱手道:“聽聞貴國公主此次來雍大婚,想必您是親自來送嫁?”

楚稚耳後一紅,含糊道:“嗯……送嫁來的……”

總不能說自己就是從前的寶華公主,這次是來大婚的吧。

“陛下愛妹心切,竟然親自前來。”禮部官員笑嗬嗬道:“您也知道,我們陛下如今已是天下之主,過幾日便要再次行登基大典並封禪泰山,以昭示天下共主的地位。”

楚稚點點頭。

這些塗曜倒是沒給他說過,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大勢所趨,隻是不曉得雍國的官員為何會來給他說這些。

那禮部官員繼續笑道:“既然是天下之主,那身份自然比以往還要貴重,楚王陛下雖然也是一國之君,寶華公主雖然也是公主,但畢竟是不一樣的。”

楚稚抬眸,聲音漸冷:“你想說什麼?”

“臣的意思是,我們陛下的子嗣關係到江山大計,過幾日陛下要選妃以充後宮,想必貴國公主定然能有母儀天下的風範,統籌六宮。”

楚稚笑意僵在唇角:“你說什麼?”

“楚王不曉得嗎?”禮部的官員笑吟吟道:“陛下早在七夕不久後就傳了信過來,讓下官廣選秀女以充宮闈。”

他看了看楚稚發白的麵色道:“不過陛下也不必擔憂,不論如何,皇後之位都是貴國公主的,如今雍楚國力……咳,總之,臣先賀喜楚國了。”

他所說的,自然是雍楚國力懸殊,楚國如今和雍比起來,不過是彈丸之地,他們國家的公主能當上皇後,那純粹是出於他們陛下對從前婚約的遵守,已經是楚國的幸事了。

楚稚臉色發白,幾乎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七夕之後,下令選妃……他記得七夕那日,塗曜對讓他假扮寶華一事頗為歉疚,也是塗曜最初意識到做錯了。

那一晚,塗曜眼角濕潤的吻了他,和他道歉,說再也不會讓他受委屈。

那麼深情的塗曜……一轉身……就開始讓雍國大臣暗中選妃了?!

一個個便都在風中淩亂了,不由得開始議論紛紛。

“不都說咱們陛下對寶華公主情根深種嗎……這怎麼……把哥哥也給帶回來了?”

“帶回來也就算了……關鍵是寶華公主直接被送去了後宮,可陛下卻隻和楚王相談甚歡……”有人感歎道:“不曉得的,還以為和咱們陛下定情的是楚王呢……”

“哈哈哈您還真是會說笑,也不知跟在陛下身後那兩個孩子是……”

“聽說之前太後那裡便有兩個孩子,說是和楚王有關係,這怎麼……和陛下長得愈發相似了……”

雍國大臣一腦袋霧水,怎麼都沒想明白其中的關卡。

“不管怎麼說,這麼看來,陛下對那所謂的寶華公主,也沒有多麼上心。”

“還是抓緊讓選拔的貴女進宮侍奉吧。”

雍國的大臣們商議好,便特意派遣了幾人去楚王下榻的地方去試探口風。

“楚王陛下。”禮部官員對楚稚拱手道:“聽聞貴國公主此次來雍大婚,想必您是親自來送嫁?”

楚稚耳後一紅,含糊道:“嗯……送嫁來的……”

總不能說自己就是從前的寶華公主,這次是來大婚的吧。

“陛下愛妹心切,竟然親自前來。”禮部官員笑嗬嗬道:“您也知道,我們陛下如今已是天下之主,過幾日便要再次行登基大典並封禪泰山,以昭示天下共主的地位。”

楚稚點點頭。

這些塗曜倒是沒給他說過,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大勢所趨,隻是不曉得雍國的官員為何會來給他說這些。

那禮部官員繼續笑道:“既然是天下之主,那身份自然比以往還要貴重,楚王陛下雖然也是一國之君,寶華公主雖然也是公主,但畢竟是不一樣的。”

楚稚抬眸,聲音漸冷:“你想說什麼?”

“臣的意思是,我們陛下的子嗣關係到江山大計,過幾日陛下要選妃以充後宮,想必貴國公主定然能有母儀天下的風範,統籌六宮。”

楚稚笑意僵在唇角:“你說什麼?”

“楚王不曉得嗎?”禮部的官員笑吟吟道:“陛下早在七夕不久後就傳了信過來,讓下官廣選秀女以充宮闈。”

他看了看楚稚發白的麵色道:“不過陛下也不必擔憂,不論如何,皇後之位都是貴國公主的,如今雍楚國力……咳,總之,臣先賀喜楚國了。”

他所說的,自然是雍楚國力懸殊,楚國如今和雍比起來,不過是彈丸之地,他們國家的公主能當上皇後,那純粹是出於他們陛下對從前婚約的遵守,已經是楚國的幸事了。

楚稚臉色發白,幾乎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七夕之後,下令選妃……他記得七夕那日,塗曜對讓他假扮寶華一事頗為歉疚,也是塗曜最初意識到做錯了。

那一晚,塗曜眼角濕潤的吻了他,和他道歉,說再也不會讓他受委屈。

那麼深情的塗曜……一轉身……就開始讓雍國大臣暗中選妃了?!

一個個便都在風中淩亂了,不由得開始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