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被薑容軒的話給氣笑了,“我從認識阿年開始就這麼叫,連我怎麼叫人你都管,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太寬了?”
薑容軒扯了下嘴角,麵露不屑,“可是我覺得你的稱呼對彆人造成了影響,哥哥並不喜歡你叫他那麼親密呢。”
“你又知道了?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林源不滿道:“說我叫的親密,我還覺得你叫的惡心呢。裝什麼單純,一口一個哥哥,你也好意思叫出口。”
薑容軒斂了笑容。
他眼中本就泛著冷意,這會兒沒了笑容,整張臉更顯得陰鬱可怕。
他說:“你的話說完了,是不是該走了?哥哥不歡迎你,在彆人家門口賴著不走不太好吧?”
林源聞言,目光凶狠地盯著薑容軒,他看上去很生氣,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去跟薑容軒動手。
但可惜雷聲大雨點小,他看著是挺厲害,實際也就是喘了兩口粗氣,嘴唇嗡動了幾下而已,連回懟都沒敢。
他又深深地看了李斯年一眼,說了句‘把我微信加回來吧,我有話跟你說’,便趕緊走了,像是背後有什麼蛇蠍追著一樣。
討厭的人離開,薑容軒又轉過來,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終於走了,他也太煩了點。”
李斯年盯著他看了兩秒,也緩慢地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笑,“進來吧,正好留下一起吃飯。”
“好。”
就他們兩個人吃飯,李斯年弄得簡單了一些。
薑容軒就在外屋聽著動靜,飯快好的時候,他進廚房幫忙把菜端了出去。
兩人先無聲的端起碗吃飯,吃到一半,薑容軒先開了口,“今天林源跟你說什麼了?”
李斯年停下筷子,“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就聽了一半,他說讓你離我遠點。在這之前還說什麼了?”
李斯年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倒不是因為什麼彆的,主要是他覺得林源說的那些話真的太惡心了,讓他感到生理不適,連複述都不想複述。
於是他就含糊其辭概括了一句:“也沒什麼,就是說挺想見見我。”
薑容軒見狀,眼中的笑意淡了些,“那哥哥怎麼想呢?”
“什麼怎麼想?”
“林源說他想見你,你想見他嗎?”
“嗯?”李斯年很是疑惑的歪了下頭,“肯定不想啊,你沒看你那會兒我把他關在門外不讓他進來嗎?”
“他這個人真的太可笑了,那麼長時間沒見也沒說想見我,發現他的夢中情人跟理想的不一樣才開始想見我,我是什麼?撫平他悲傷情緒的備胎?”
“他今天這趟來真的惡心到我了,我一想到以前跟他關係還……挺好,就惡心的連話也不想說。”
原來是這樣。
聽他這樣說,薑容軒眼中的笑意回來了一點,“對,他就是很惡心,哥哥你可彆聽他的,他才是你應該遠離的人。”
李斯年點點頭,然後又看著他,問:“林源為什麼會過來跟我說讓我離你遠一點,你認識他嗎?”
薑容軒點頭,“認識。”
“你為什麼管他叫大哥?”
薑容軒沒有回答,而是問:“哥哥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什麼?”
“我沒有看上去那麼單純,我對你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李斯年沉吟了一下,回答:“我覺得你是否表裡如一這件事,應該是個人都能有很準確的判斷。”
“我覺得你算是一個在事業上比較成功的人,一個事業成功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單純的小白兔呢是吧,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薑容軒點點頭,用近乎輕喃的聲音說:“也就是說你是相信他說的我不是什麼好人……”
李斯年很輕的皺了下眉頭。
他並沒有這個意思,他隻是想說是個人都不會覺得薑容軒是個很單純的人,這是很直觀的事實,沒有林源告訴他他也會這麼覺得。
薑容軒不是那種情商低不會說話的人,但今天他問的問題說的話真的很讓人不舒服
薑容軒光說還不夠,接著又問:“那哥哥你覺得我對你好是彆有目的嗎?”
李斯年心底泛起不爽的感覺,“不談我相不相信,你說實話,你對我好是帶著目的嗎?”
薑容軒就不說話了。
他抿著唇,在用一種很受傷的表情看著李斯年,“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
李斯年氣笑了,他覺得今天的薑容軒好像格外的……無理取鬨。
他說:“你對我異常的好是事實,對我好並且沒有理由也是事實,那我為什麼不能懷疑你的目的呢?”
薑容軒垂下眸子,隔了一會兒才說:“我是帶著目的才對你好,但我的目的不是林源說的那樣,我不會害你的。”
說完,他又重新抬起眸子,“哥哥,你相信我嗎?”
他的眼睛裡似有水霧,對上他的眼睛,李斯年心裡那點不爽一下子就消失了,甚至還多了一點心疼。
算了,薑容軒再厲害嘛也才二十歲出頭,還有那麼糟心的家庭,沒有安全感也很正常。
李斯年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我相信你,我有自己的判斷,我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他覺得今天的薑容軒特彆喜歡鑽牛角尖,再糾結這個話題也沒用,便問回了之前的問題,“你為什麼會管林源叫大哥?”
薑容軒反問:“你覺得呢?”
他大概也是察覺到李斯年不怎麼高興了,忙又加了一句,“我覺得哥哥你應該猜的到。”
李斯年無奈的搖了下頭,說了說自己的想法,“你說你在回到薑家以前,是被當做私生子回到了你父親的家裡,後來才被姥姥家接回去,姓也改成了現在的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家一共有三個孩子,林源排行老大,他的弟弟妹妹都管他叫大哥,你剛才也叫他大哥……”
“所以,你的父親就是林文水?”
林文水是林源的父親,也是頌源食品的董事長。
薑容軒繼續點頭,“對。”
“還真是啊……”李斯年又問:“那你以前說的對你不好的哥哥,其實就是林源,虐待你的家庭,其實就是林家?”
“是。”
“哦——那你以前跟我是一個學校的啊。”
“是啊。”薑容軒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我比你小兩屆,你上高三的時候我才上高一。”
李斯年點點頭,正準備說聲真巧,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呼吸忽然頓住。
他抬起眸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薑容軒說自己有個暗戀了六年的人,是比自己大兩屆的學長,因為以前受欺負的時候那個人幫過他……
薑容軒說他對自己好是有目的,但不是林源以為的那種目的……
薑容軒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差不多是猜出來什麼了。
他笑了笑,及時的岔開了話題,“對了哥哥,關於你親生父親的事我去查過了,真相不能說跟李成描述的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無關係。”
李斯年覺得自己可能是薑容軒說的那個暗戀了很多的人,但看薑容軒現在如此坦然,他又不確定了。
到底是不是呢?如果是的話,薑容軒為什麼不順勢說出來?如果不是的話,又為什麼他會符合薑容軒暗戀對象的特點。
主要這種問題他也不好往出問,難道就直接說:薑容軒我問你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你有一個暗戀六年的人嗎?那個人是不是我?
薑容軒不管回答是還是不是,場麵都會非常尷尬。
薑容軒就看著李斯年眼神亂轉,等了一會兒才又出聲,“哥哥?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啊?”李斯年回過神,“哦,抱歉,我走神了,你剛才說什麼?”
算了算了,薑容軒沒說,他就也彆多想了,萬一最後是他想多了,那可真是尷尬死了。
薑容軒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調查到的真相,跟李成說的,完完全全是兩回事。”
提到這個,李斯年亂飄的思緒回來了,他問:“那是怎麼回事?”
“據我調查的結果,你的親生父親姓秦,是個很聰明很有天賦的人,可惜家境貧寒,又因為跟你的母親有糾纏,所以過得不怎麼順利。”
薑容軒說:“最主要的是,他在二十四年前就死了。”
李斯年眼神一凜,“死了?二十四年前?”
那不就是李成所說的故事裡他的父親背叛連夢蕾的時間麼。
薑容軒點點頭,“我的調查結果非常準確,他是死在二十四年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