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 / 2)

水池邊銀白色的鯊魚正對著一個小巧的藥盒發呆,發現戚寒衣回來,才回了神,揮了揮魚鰭:“嗨,你回來了?”

蘇溯很好哄,他本不是故意鬨彆扭不說話的性格,在知道戚寒衣幫他澄清的事情後,他心裡已經單方麵原諒了對方這幾天故意躲著自己的行為。

戚寒衣眉間有些陰鬱,又在蘇溯看過來的時候,很好地隱藏起來:“嗯。”

戚寒衣似有些心事,注意到蘇溯麵前的藥盒:“準備吃藥?”

“是啊,你不是專程回來陪我的嗎?。”蘇溯知道戚寒衣是明知故問。對方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特地挑著今天這個時候回家,不就是惦記著今天自己要吃人魚藥。

蘇溯想得沒錯,戚寒衣確實是計算著時間回的家,但並不完全是為了在蘇溯吃藥時陪在一旁,他有另一個事情要告訴蘇溯:“我是來通知你,三天後的宴會,你不必去了。”

蘇溯準備吃藥的嘴剛張開一半,聽到戚寒衣的話,愣在原地,動作看起來還有些憨傻,他不解地歪歪腦袋:“為什麼?”

“隻是覺得沒必要。最近事忙,我隻打算過去露個麵就走。如今你的身份既然已經過了明路,我會告訴他們你在準備比賽,所以就不必參加了。”戚寒衣拿出準備好的說辭,語氣似不經心。

“我不忙,訓練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要去的。”蘇溯鬨起脾氣來,魚尾將水麵拍得嘩啦作響:“我明麵上的身份不是你的伴侶嗎?為什麼不帶我?”

戚寒衣沒想到蘇溯會生氣,他一向在這些事情上表現得很無所謂,所以戚寒衣本以為這次隻要自己提了讓他不去,蘇溯就會乖乖待在家裡。

“你先彆急。”戚寒衣伸手去揉小鯊魚的腦袋,笨拙地想要安撫他,但他顯然並不擅長此事:“不是我不想帶,隻是情況有些特殊。”

蘇溯用自己的鼻子頂開戚寒衣的手:“多特殊?你是不是想說,最近有人想針對我,你怕我有危險,所以不讓我去?”

戚寒衣微怔,他以為蘇溯隻是因為自己不肯帶他而發脾氣,沒想到蘇溯竟然想到了這一層。

然而蘇溯讓他驚訝得遠不止如此。小鯊魚瞪著圓圓的眼睛,氣呼呼地看著他:“以為我猜不到嗎?網上的事情明顯是有人針對我,你幫我澄清一次,他們目的沒達成,自然會試圖下手第二次。我平時待在你這裡他們不好行動,那麼這次外出對這些人而言就是個機會。”

戚寒衣訝然與蘇溯的成長,小鯊魚或許自己還沒發現,不過短短幾個月,他已經從當初還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樣子,漸漸開始學會用人類的方式思考。

“你既然明白,就安心待在家裡。”戚寒衣放緩了聲音,似在安撫:“等事情過去,我抽一天,陪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都行。”

“你把我當成烏龜嗎?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我就隻能躲在家裡什麼也不乾?”蘇溯卻更氣了:“我是鯊魚!我想去哪就去哪!誰要對我動手,我會自己還回來,用不著你保護!”

蘇溯吐了一大串泡泡:“再說我一個鯊魚有什麼價值值得彆人動手,這事情多半是衝你來的吧?難道你去就不危險了嗎?你現在連精神力都沒有。”

“不必擔心我,就算不用精神力,我也能夠自保。”戚寒衣對這一點倒是很確信。

蘇溯立刻道:“那更麻煩了,他們看不到我,又打不過你,他們就一直躲著不出手,你要怎麼解決這件事?”

戚寒衣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有被一隻鯊魚問住的一天。他確實不知該怎麼辦,明明敵人近在咫尺,他卻隻能繼續等。

見戚寒衣不說話,蘇溯再接再厲:“我們可以合作,我當誘餌引出那些人的動作,然後由你來解決。”

“不行。”戚寒衣毫不猶豫地否決道。

他明知蘇溯的提議很有可行性,他已經陷入僵局,蘇溯的提議是一種很好的突破。蘇溯很聰明,他會隨機應變,也擅長保護自己,由他來當誘餌,贏麵很大。

但是有種感情跨過他的理智攔在前麵。他沒辦法接受這個提議。

蘇溯當誘餌,如果一旦落在對方的人手裡,會發生什麼,會不會被欺負,會不會被餓著,會不會受傷,光是想想這些可能性他都覺得恐懼。

這種恐懼,甚至超過了那個深海的噩夢,超越了經年的仇恨。他可以晚一點複仇,可以從長計議,但是他不想讓蘇溯涉足哪怕一點點危險。

“反對無效,你攔不住我。”蘇溯一口將藥吞進肚子裡,朝戚寒衣呲了呲牙:“等我長出雙腿,這個魚缸就攔不住我,這個房子也攔不住我。你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去。”

“蘇溯!”戚寒衣的眉心皺成了川字。

這樣嚴厲的戚寒衣,就算是與他最熟悉的簡乘看見,都要躲得遠遠的。偏偏蘇溯一點不見害怕,還往上湊了湊:“我不怕死,戚寒衣。”

戚寒衣冷笑一聲:“看得出來。”

任誰看見蘇溯現在這副頂撞他的樣子,都得稱讚一句不怕死。

“但我怕這件事不解決,你永遠像現在這樣躲著我。”蘇溯聲音小下去。

聽到這類似示弱的句話,戚寒衣剛剛積聚起的一點怒氣,倏然消失無蹤。

“我或許就算穿了人類的殼子,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類,但我不是什麼都不懂。戚寒衣,我喜歡你,你不信也好,覺得我們沒有未來也罷。沒關係,我不用你回應什麼。但你不能總躲起來不見我。”人魚藥開始起作用,蘇溯像是有些困了,但他還是強撐著,把話說完,仿佛怕此刻不說完,戚寒衣下次就又找借口躲遠了。

他將圓圓的魚腦袋拱到戚寒衣胸口,蹭了他滿身水漬,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訴說著滿腹的委屈:“我好多天沒見到了你了,我才知道,原來想見一個人,是比餓肚子還難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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