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 / 2)

戚寒衣替蘇溯夾了些菜,對方光顧著打聽,倒是半天沒動筷子了:“《星戰》的大部分充值收益,都作為軍費進入了軍部的口袋,而莫山那邊能到手的刨去運營成本,實際上利潤並不豐厚。所以他想要開放遊戲貨幣和現實,從一些軍部查不到的隱形渠道去攫取額外的利益。”

蘇溯啃著戚寒衣夾來的鴨腿:“所以一計不成,你擔心他這次聚會再對我下手,找些什麼把柄來要挾你?他為什麼能參加宴會,他的老婆也是人魚?”

“這倒不是,但這次舉辦宴會的會所,是他家的產業。”

“不止如此,據我所知,那家會所的隔壁就是莫家經營的人魚訓導中心,莫家利用那裡一些被人類拋棄的人魚,記做一些……不太正規的人魚生意。”

“人魚訓導中心?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蘇溯記得,顏白說過這個地方,似乎那裡的人魚都過得很不好。

戚寒衣並不太想描述那裡的情況,但是又覺得蘇溯有知情的權利,於是方向筷子,很細致地為他介紹起來:

“明麵上,說的是收容和訓導人魚的地方,如果人類覺得自己的人魚伴侶不夠聽話順從,或者人魚伴侶遲遲無法分化,就會送到這個地方,訓導改造。”

“除此之外,逃婚、觸發律法,被人類伴侶拋棄,或者人類伴侶死亡的人魚,也會被送到這裡。”

“實際上,這裡的訓練和酷刑並無分彆,被改造的人魚與其說是被訓導,不如說是被折磨怕了。為了不再回到這裡,自然也就挺好了。而那些失去伴侶的人魚則與奴隸無異,在這裡訓練一段時間後,會被送到莫家的會所,成為特殊服務人員,為那裡的高級顧客提供服務。”

“你這次去會所應該也會看到幾隻這樣的人魚。每年所謂的聚會本身隻是個幌子。宴會的目的隻是讓這些已經娶了人魚為妻的貴族,將自己的人魚帶去,讓她們見識一下訓導中心的威力,好在家乖乖聽話。”

蘇溯大概聽明白了。也能理解為什麼顏白提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會露出那樣的憤怒。如果自己被關在那樣的地方,受儘折辱,大概也會恨不得把裡麵的人都殺了才好。

不過他不是裡麵的人,所以明白歸明白,他並不憤怒,也不憎恨。

他隻是稍微有點不理解:“沒有人反對嗎?”

“自然是有的。”戚寒衣說。他依稀記得他父親當年就十分痛恨這種地方,並且一直希望能夠取締這些訓導中心。可惜沒能成功,他能做的,隻有不帶母親去那種地方。

“但支持的人更多,更有權利。他們要麼是參與者,要麼是受益人,他們會屏蔽有關的一切輿論,殺死那些敢於和他們對著乾的人。主流的思想裡,人魚就是人類伴侶的私有物,所以這種事,本身也沒多少人在乎,就算鬨出來,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

“唔。”蘇溯聽完戚寒衣的描述,有點明白顏白為什麼對人類報以這麼大的敵意了。同時他也冒出了一個新的猜測,他剛塞了一大口飯,又急著說話,都沒怎麼咀嚼,就囫圇把飯吞了下去:“莫家不是真這的幕後凶手對不對?先前連你都不知道我和白鱗鯊鯊的關聯,可見顏白給我的賬號很隱秘,莫家不該查到的。”

“嗯。”戚寒衣抬手給蘇溯打了碗湯,眼裡帶著幾分鼓勵:“慢慢說,彆噎著了。”

蘇溯接過湯,噸噸噸幾口灌了下去,長舒一口氣:“是顏白?或者說他背後的人,是他們把我的信息給莫家的?顏白一直表現得對人類很有敵意,他也試圖把這種想法灌輸給我,這麼看來,他或許是希望利用我做一些對人類不利的事情。”

“但是他們失敗了,所以他們要除掉我?”

“你猜得很對,根據我的調查,顏白和他背記後的顏氏海運,和自由島一個叫做‘暗流’的組織來往密切。這個組織在幾個月前曾勾結蟲族,造成空間站機密失竊,你送親路上遇到的刺客,應該也是他們的人。顏白接觸你,給你《星戰》賬號,目的都不單純。”

“但我覺得顏白不像壞人。”蘇溯的想法得到了確認,但他並不覺得高興,他一直把顏白當朋友來著。

戚寒衣一陣心軟,安慰道:“顏白或許是真的想幫你,才努力的策反你,想借此救你一命。其實直接利用你對付我,才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嗯,我也覺得。”蘇溯立刻又支棱起來:“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應當和白澤號有關。”戚寒衣斂了神色,儘可能用一種不帶感情的語氣陳述:“還有,很多年前,我的母親,殺死我父親的時候,曾經問過一些關於白澤號登錄權限的事情。我很懷疑她可能是被這個組織洗腦了,或者她一開始,就是被這個組織派過來,對付我父親的。”

“他們怎麼能這樣!”蘇溯蹭地站起來,他眼睛瞬間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咬牙切齒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暗流組織裡生吃人魚似的。

戚寒衣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就算提起,也能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但他沒想到過,蘇溯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戚寒衣愣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怎麼……”

“啪嗒!”蘇溯的眼淚嘩啦從眼眶裡湧出來,他抽了抽鼻子,帶著哭腔說:“憑什麼,你爸爸明明是個那麼,那麼好的人,他對人魚也很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不是,不是那樣。你就不會……嗚嗚嗚。”蘇溯哭得說不出話來,滿腦子都是當年從海裡撈起那個男孩時,對方快沒有呼吸的樣子,還有對方醒來後,那雙絕望的眸子。

他見過,他見過的啊。那個男人給戚寒衣將詩經,講做人的道理,語氣那麼溫柔。他給了自己名字,還給自己喂小魚吃。他還試圖改變人魚的未來,說出那些很厲害的道理。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死在這種無聊的仇恨裡,他從頭到尾,都沒做錯過什麼。

戚寒衣本來明明可以那麼幸福的,但一天之間,他沒了父親,又沒了母親,他沉落在深海裡,險些自己也喪了命。這麼多年,他一個人過得多苦。

“我沒事,都過去了,你彆哭了,彆哭……”戚寒衣有些手足無措,他頭一次看見蘇溯哭。在他看來,蘇溯雖然長得有些柔,但性格其實是很堅強的類型。他不太能明白蘇溯聽了那麼多人魚的故事都無動於衷的,為什麼偏偏會為自己父親的死哭得這樣傷心。

“嗚嗚嗚,我,嗝,一定要,要找到凶手,嗝!”蘇溯把臉埋在戚寒衣肩上,一邊抹眼淚,一邊打著哭嗝,連話也說得斷斷續續:“有我在,他們不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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