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頗深地看了杜清和一眼，李子堯隻能提著打包好的豆棗黃花瘦肉粥往學校走去。
郭老這會也擦了擦嘴，說道：“好飽好飽，小杜你的廚藝是越來越返璞歸真了。”
“喲，喜歡的話來多一碗？”杜清和笑道，“我也不多收你錢，最多收五十好了。”
“……”郭老歎了口氣，“你小子不僅嘴碎，還是個財迷。行吧，你打多點，我拿回去給家裡人喝。”
杜清和也笑了笑：“不賺錢，我這不成善堂了嗎？”
不一會，黃娟就把粥打包好了，郭老付了錢，走出了兩步，又回來問道：“小杜，你說我這樣回去，你大媽她會相信我是出去鍛煉了嗎？”
上下打量了一下郭老，杜清和疑惑地說道：“也沒見您老有臨老入花叢的本錢啊？”
“去，不是這個。她總是懷疑我出去和彆人乾架去了……”
郭老歎道，“我這脾氣早就改好多了，哪能天天乾架啊。再說了，對方要是小夥子，我能乾得過？”
“那必須的。”杜清和樂了，“你往地下一躺，人家可能三個月的工資就沒了，賊刺激。”
郭老笑罵道：“還是你小子壞，但我能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好歹當年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你費那麼大勁跟人家乾架乾嘛，人家小年輕一拳過來，你就吃不住了。”杜清和說得可不是玩笑話，這是真的。有道是“拳怕少壯”，且不說現如今的“大師”滿地走，傳統武術淪落成表演藝術，就算是街頭開片，也是年輕力壯的一方占據優勢的。
郭老這炮仗脾氣，杜清和真的替他擔憂。
“我又不缺心眼，人家長得那麼高那麼壯，我能和人家乾架嗎？算了，你不懂的，這是原則的問題。”郭老擺了擺手，走了。實際上，杜清和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郭老這人退下來之前，肯定是單位裡的一把手，而且思想極其端正的那種。
可偏偏現在很多老年人，完全不記國家的好。
用句話說，就是拿起筷子吃飯，放下碗來罵娘。
這類老人，多是前國企員工，因為當年砸掉了大鍋飯，他們一下子生活困頓了，又沒有其他技能，所以這些年生活都不如意。想想看，這樣怨氣極重的老年人，再加上一個極為講究原則的郭老，能不吵起來嗎？要是不吵起來，還其樂融融，那才是怪事。
說到底，總是有些人忘記以前的苦，隻記得以前的快樂罷了。要是對比起來，以前的快樂，也未必有現在這麼舒適。
杜清和看破不說破，看著郭老走遠了，才拿起書，繼續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杜清和這麼一看書，氣質就出來了。人嘛，都有很多麵的。在朋友麵前放得開些沒事，不是有句話說嗎，兩人的關係好不好，得看兩人說話的猥瑣程度。當杜清和靜下來的時候，這時的他是另一麵的他。沉穩，且顯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