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樹是菠蘿樹,葉子濃密寬大,再加上潘州冬日的太陽不算很烈,風也不算大,在大樹下睡個午覺,再好不過了。
張青深呼吸了一下,告訴自己不能生氣。
哪有一個年輕人像沒骨頭一樣,就如此沒風骨地躺在大樹下的呢?
“還是修道之人呢,哼……”張青也是回憶起了自己在龍虎山的修行時日,那可是真的清規戒律,雖然不算完全禁止葷腥,可也過得夠清苦的。早上要早起,鍛煉身體,掃地,修早課。下午,要修習道術。晚上沒什麼娛樂,早早就睡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三百六十天都如此。雖然日子過得無趣了些,可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真的很讓人懷念。現在就不一樣了,壓力有點大。張青可能享受比杜清和好得多的東西,卻找不回那無憂無慮的狀態了。
說白了,張青是嫉妒了。
修道者,修心也。心隨自然,則功法自然成。
張青沒有了以往的心態,道術早就停滯不前了。所以,很多道士都難過這一關,也叫知見障。很多修道之人都有這麼一個感受,修到一定程度上,不管怎麼勤奮,都無法再得寸進了,這就是遇到了知見障。這時候,道士往往需要紅塵煉心,到世俗去打破這個知見障,才能更進一步。這是因為人所認識的世界,隻是一個世界的某一個側麵,不去看,不去悟,就看不全麵。
閉門造車,永遠是不可取的。
但是,紅塵煉心之下,修道之人很容易忘記了初心,最終也隻能像張青這樣,不進反退了。
張青的話,聽在了杜清和的耳朵裡,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就是說的這個狀態。張青都不了解杜清和所處的狀態,那麼他說的這話就沒道理了。杜清和的修煉,那是時時刻刻的,不必刻意追求。這樣一來,知見障自然不存在了。
順其自然,才是修道最好的辦法。
張青專注於煎藥,然而他驚疑不定的是,這藥……居然聞著不算苦?
“奇了怪了……”
張青看著火,手機響了。
“喂……我在小杜的老家呢,你們問一下就能過來了。是這樣的,我求小杜給了一張偏方,抓了藥回來給你煎著呢,我看一下,還是對症的,可以喝一下試試看……”
不用說,是陳淑芬的電話。
“護妻狂魔啊!”杜清和倒也理解張青了,要是愛一個人到這種程度,離開龍虎山不做道士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杜清和不知道的是,張青是下了龍虎山才結婚的。那個年頭,哪有妹子嫁給一個道士啊,那會的妹子,都要看崗位嫁人的。也就是陳淑芬膽子大,看上了“下海”的張青。兩人看對眼了,就走到了今天。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就是陳淑芬陪著張青一步步把生意做大而已。
不多時,郭老一行人就走過來了,郭老還意猶未儘:“可惜啊,這生態農業園的水果,起碼還得等兩年。要是現在有水果,多好。不過,這村裡好像有不少香蕉,回去的時候買幾梭回去才行……”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