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梅,你怎麼才從醫院跑出來了”
文才把淑梅引到沙發上坐下,淑梅笑著回應到“我已經辦理了出院,待在醫院裡悶得慌,還要花錢。這樣我心情也舒暢許多,對我的病是有利無害的。”
淑梅一臉的輕鬆,儘量讓自己精神抖擻,不想把任何的不好展露在文才麵前。
“那你是打算回村裡嗎”
文才想到此處,心裡泛起不舍之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自己已經習慣了有淑梅在,每天下班去醫院看看她,她的音容笑貌伴自己入睡。
聽到“回村”兩字,淑梅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雖然隻是那麼一瞬間,雖然她已經極力掩飾,但這一絲無奈還是被文才看在了眼裡。
沒等淑梅開口,文才繼續說到“不想回就不回吧免得讓她們看到你這樣子,平添擔心,去我家裡住,等養好身體再回去也不遲。”
文才的話,簡直和淑梅不謀而合,她正有此意,打算當保姆還債。
“好是好,但白吃白住好像不太合適,再說了,我不是還欠你這麼多錢嗎要不我去你家當保姆吧用當保姆的錢來抵債。”
“當什麼保姆,你大病初愈怎麼能乾活,就安心養著,就當給我做個伴。”
“不行,你若不答應,那我就去彆家找事做,賺錢來還你。”
文才知道淑梅的性子,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就是自己說得再天花亂墜,淑梅也不可能退步的。
無奈之下,文才隻好答應淑梅,隻能回去瞞著淑梅把之前的保姆給炒掉。
“行,依你的。”
文才本以為,出錢把淑梅的病治好,就不算有負他母親最後的遺願,根本沒打算把淑梅留下來的。畢竟自己已經喜歡的人,淑梅已經有兩情相悅的人,她們之間隻談友情,不談男女之情。
可自己的心就是不聽使喚,一次又一次的想把淑梅留在自己身邊。他就是不忍心拒絕她,就是不忍心看她受苦。
“好,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老嬸子了,她看到我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淑梅見文才答應自己的請求,高興得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
淑梅無疑間又觸碰到文才的痛處,那個文才一直不願想起的痛處。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的沉重,沉默片刻,他揮手示意劉江出去。
劉江明白了文才的手勢,一個人靜靜的離開走出門去。
劉江走後,文才把自己如何被人設計,丟掉四合院的老房子,活活把老嬸子氣死的事,一字不漏的說給了淑梅聽。
淑梅聽後憤怒多過傷心,一聽到那麼和善的老嬸子已經不在了,這對現在的她而言,簡直就是觸景傷情。
她再次感到生命是何其的脆弱和渺小,一場病魔,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災**,都可以要一個人的性命。
而老嬸子,僅僅是因為文才的一失足,而被活活給氣死,也難怪李叔不肯原諒文才。不說李叔,就是自己,看著眼前臉上帶著自責又痛苦表情的文才,她都想衝上去把他臭罵一頓。
可逝者已矣,再怎麼責怪生者又有何用,好在文才能因此發奮圖強,老嬸子在九泉之下也算瞑目了,這是這成功的代價有些太大了,用親人的生命來換取文才的懸崖勒馬。
淑梅先是氣憤,而後垂頭冥想,最後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為老嬸子的離去而哭,為生命的稍縱即逝而哭,為自己死而後生而哭。
“淑梅,你彆哭啊我知道是我不孝,是我沒用,我就該下十八層地獄。媽在的時候,一直很喜歡你,我還欺騙她說你是我對象,以至於媽臨終的時候還念叨著你,盼著你做我們李家的媳婦。我真不是人,連媽的最後一麵也沒見到。”
看見淑梅低頭落淚,文才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想到淑梅會因為自己母親的死,而傷心成這樣。
他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淑梅,不停的安慰淑梅,見淑梅越哭越傷心,他乾脆抽自己的耳光。
淑梅一邊用紙巾拭淚,一邊伸手去阻止文才。
“彆打了,我不是因為你氣死老嬸子哭,我隻是感慨生命的脆弱,想到自己死而後生,忍不住流淚。和你沒有關係,你彆打自己了,老嬸子若在天有靈,也一定不希望你這樣,她希望你過得好。隻有你過得好,她才能安心。”
文才的眼淚雖然沒有流出來,但從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心裡已經淚如泉湧。這塵封了這麼久的傷疤,突然揭開,疼痛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