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琴還是那副好逸惡勞的德行,有了淑梅寄回來的生活費,她又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她現在的境遇,也不圖什麼大魚大肉的生活,隻要每天有的吃有的喝,她就知足了。
她時不時的還可以拿雙凝消遣消遣,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今天陽光明媚,吳菊出過午飯就翻找出一大堆臟衣服,小雙凝在吳菊的威逼下,蹲在地上用自己的小手幫吳菊洗衣服。
“用力一點,沒吃飯嗎你給她撓癢似的,能把衣服洗乾淨嗎”
吳菊一邊搓著手裡的衣服,一邊用另一隻手甩了一把泡沫在雙凝臉上,大聲而又嚴厲的咆哮到。
雙凝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用纖細的胳膊擦掉臉上的泡沫,繼續悶著頭搓洗盆裡的衣服。委屈的眼淚像雨滴一樣滴落在盆裡,和盆裡的洗衣水融為一體。
她除了用眼淚來壓製自己內心的恐懼,再也找不到其它辦法。她很無助,年幼的她沒有能力反抗,每天都活在恐懼中,一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嚇得瑟瑟發抖。
張曉琴搖著手裡的蒲扇,嘴裡一個勁的抱怨。
“這鬼天氣怎麼這麼熱呀,還讓不讓人活了,中午吃飯前才換的衣服,現在都又濕透了。”張曉琴抬起胳膊,往衣袖上嗅了嗅,嫌棄的皺起眉頭,“一股汗酸臭,難聞死了。”
這幾天天氣異常悶熱,即便是坐著不動也會汗流浹背。
“這兩天的確悶熱,估摸著應該是要下雨。你看你,一天到晚遊手好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都沒叫熱,你還叫起熱來了。”
張曉琴雖然是吳菊的親閨女,但吳菊就是再溺愛,也不能長期忍受她的好逸惡勞,她心裡難免也有所抱怨。
“阿娘,我這不是沒找到合適的男人,等我找到了,一定把在家裡吃住用的都加倍奉還給你。你放心,你女兒我怎麼會坑我親爹娘呢”
這張曉琴呀,總是在吳菊麵前甜言蜜語,可這吳菊還真上道,總是做著能享清福的美夢,總是這麼寵著慣著張曉琴。
“凝凝,去把姑媽屋裡的臟衣服拿出來順便一道洗了,女孩子嘛就該從小學得勤快一些,不然長大了嫁不出去。”
張曉琴看著低頭在那有模有樣洗衣服的雙凝,竟然厚顏無恥的使喚起小雙凝來。
她可真夠臉皮厚的,一個三四十歲的大人,居然開得了口使喚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而且還那麼振振有詞,毫無羞色。
“曉琴,你這就過分了點,你這麼大個人了,自己的衣服還讓個孩子幫你洗。”
平日裡,尖酸刻薄的吳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居然破天荒的幫雙凝說好話。
“哎呦阿娘,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呀她每天不吃不喝嗎既然要吃要喝,就該做點事,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雙凝,你愣著乾嘛還不趕快去,不然今天的晚飯就彆想吃了。”
雙凝沒有吭聲,低著頭朝屋裡走去。
張曉琴走到吳菊跟前蹲著,安撫吳菊心中的不滿情緒。
“阿娘呀這畢竟是人家的女兒,現在她親娘不在,我們還能使喚的動,如果她親媽回來了,你想使喚都不行了。等她長大了,翅膀硬了,就更使喚不動了,不趁著現在好好把握機會,那可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半點好處也撈不到。”
吳菊心中燃起的那一點點不滿情緒,被張曉琴的花言巧語給澆滅了。
“我說不過你。”
“阿娘,按時間算,淑梅也該寄生活費回來了吧,怎麼還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急什麼,隻要她還活著,早晚會寄回來的。”
“也對。”
吳菊雖然尖酸刻薄了些,但乾活做事還是一把好手,淑梅失去聯係的這段時間,她特意多養了幾頭豬,多養了些雞鴨鵝。
這眼看著豬也大了,雞鴨鵝也要下蛋了,馬上就可以換錢了,她也不等著淑梅寄來的這點生活費揭鍋。
張曉琴一天到晚隻關心吃喝享樂,根本沒想到這些,還總以為沒了淑梅的生活費,她自己就要餓肚子了。
雙凝抱著一大抱臟衣服從屋裡緩緩走來,或是因為她人小胳膊短,一不小心掉了一件衣服在地上,還不小心踩了上去。
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撿起來,可還是被眼急手快的張曉琴給看到了。
張曉琴氣急敗壞的衝過去,擰著雙凝的耳朵,嗤牙咧齒的大聲罵到,“死丫頭,叫你做點小事都做不好,笨的跟它豬一樣,和你那個親媽沒什麼區彆。我好好的衣服,你居然拿腳踩。難怪我找了這麼久也找不到一個好男人,都是被你給黴的。”
雙凝痛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滿臉的委屈,卻不敢哭出聲來。手裡緊緊的抱著那堆臟衣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讓衣服再掉到地上,那自己就更沒有好日子過了。
對於雙凝而言,這樣的小打小罵,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她也見怪不怪了。
這一幕,被從村長家回來的張炳林碰到,那是個心疼呀
“曉琴,你怎麼又虐待雙凝,有你這樣當姑媽的嗎真是害人又害己,我看你是閒著沒事找事做,有本事彆在家裡蹭吃蹭喝,這麼大個人了,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