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炳林和公安們來之前,她正蹲在院裡,對著院裡的雞自言自語。
張炳林一行人來到張家院子外,張炳林客氣的將公安引進院子裡。
吳菊聽到張炳林的聲音,激動的回過頭來。她原本以為是自己產生幻聽了,可沒想到這一回頭,讓她真的見到了張炳林,她是又興奮又憤怒。
“公安同誌,你們坐,我上屋裡去給你們倒水。”
張炳林還客氣的引公安們到石凳上坐下,說著就準備進屋去給公安們倒水。
這出去晃蕩了這麼久,一進門話也不跟自己說一句,還顧得去招呼客人。吳菊氣不打一處來,扔下手裡的雞食盆子,衝上去就抓起張炳林一陣劈頭蓋臉的痛打。
“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在外邊混不下去了,現在知道回來了。你當我吳菊這裡是什麼,是茶館還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是有能耐了,老了老了翅膀還長硬了,你咋不去上天?不中用的東西……”
張炳林抱著頭躲閃,兩人在院裡追逐著,扭打在一起。
站在那裡的小雙凝,一邊哭,一邊幫張炳林求情,“奶奶,你彆打爺爺了,你彆打了,都是凝凝不好,你罰凝凝吧!爺爺都好幾天沒吃飯了,你彆再打他了,嗚嗚……”
小雙凝聲淚俱下,用她那雙小手,不停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一個公安把小雙凝抱在身上哄,另一個公安上前去勸架。
“叔,嬸兒,你們彆打了,有什麼好好說,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公安同誌拚命的想將兩人分開,嘴裡不停的勸說吳菊和張炳林。
吳菊這個時候哪裡聽得進去勸,她覺得拳打腳踢還不夠解氣,她順手抄起院裡的鐵高粱掃帚,朝著張炳林腿上,腰上一陣猛打。
在這種混亂的場麵下,吳菊還能意識到輕重,每一下都沒有打在要害處。
“嬸兒,有話好好說嘛!你這咋還用上掃帚了,要真把叔打出個好歹來,你上哪後悔去?”
公安同誌還是繼續拚命的勸說,試圖上去阻止吳菊。
吳菊氣得一掃帚拍在公安同誌身上,指著公安的鼻子咆哮到,“彆以為你們是當官的,我老婆子就怕你們,這是我的家事,你們管不著。你最好閃開一點,要是不小心把你們打出個好歹,我看你們才沒地後悔去。”
張家這麼大的動靜,再加上又來了公安,很快張家院門口就被村民們堵的水泄不通。
“你——”
這公安憋了一肚子火,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心幫人民辦事,卻還不被理解,無緣無故挨了這麼一掃帚。可他是代表著整個派出所的形象,代表全國上下千千萬萬人民公仆的形象,他心裡再憋屈,卻也不能有半點的火氣,還要好言好語相勸。
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看來這要想富不但要先修路,好要徹底的讓人們思想豐滿起來,不把大把時間花在這些無畏的家長裡短上。
“嬸兒,我們是人民公仆,是警察,你這樣可叫襲警,嚴重的,還會受到法律製裁的。”
公安還苦口婆心的給吳菊解釋打他的嚴重性,吳菊一聽,更來氣,仰天大笑,停止了手裡抽打。
“咋的?還犯法了,你豆腐做的嗎?就這樣碰你一下也叫襲警。還想抓我不成,你嚇唬誰呀?彆以為我們山裡人好欺負。”
吳菊一隻手拄著掃帚,一隻手不停的對著那個公安推推攘攘。
公安被推的連連往後倒退,“你想乾什麼?住手,你住手。”
“咋地,又嚇唬我,看我婦道人家好欺負是不是?我就不住手,你能把我怎麼著?”
另一個公安見狀,也湊向前幫忙,得空的張炳林也上前來勸阻。
那個公安被吳菊質問的啞口無言,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大嬸兒,我們真的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讓你們有什麼事,好好坐下來商量,有商有量,這日子才能過得紅紅火火嘛!你說說吧?”
那個抱著小雙凝的公安,和顏悅色的勸說吳菊。
吳菊斜著眼瞄了一眼他,看到了他手中的小雙凝,氣憤的用手指指著小雙凝的額頭,怒罵到“還有你這個害人的丫頭片子,等收拾完老的,晚上再好好收拾你。”
看到吳菊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剛剛還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的小雙凝,哭聲戛然而止。膽怯地看著吳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