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猛見他不理會自己,也就沒再多言,翹首等著吳正雄說完電話。
等對方說完,吳正雄趕緊接上,“我……我已經在醫院門口了,馬上就來。”
他的表情出奇痛苦,沒顧得和吳猛說什麼,就衝進了醫院。
吳猛見他跑,也跟在後邊跑,邊跑邊抱怨,“喂!老東西,你乾什麼呢?趕著去投胎呀,等我一下……”
吳正雄徑直跑向太平間,看守太平間的人已經在太平間門口候著。
他氣喘籲籲的抓著看守得人問:“我……我是尚青可的家屬,她……她在哪裡?”
“跟我進來吧!”看守人推開太平間的門,一邊把吳正雄往太平間裡引,一邊說:“她同病房的家屬一直嚷嚷著趕快把她弄走,你們家屬又一直不來,醫院也隻好暫時把她擱到這裡來,現在既然你們來了,就辦手續把她領回去吧!該火化就火化,該土葬就土葬。人嘛!匆匆數十載,最後都追求個入土為安。”
吳猛看著太平間門上的字,他突然感覺背後一陣涼,在心裡暗暗嘀咕著,“搞什麼呀?到這種地步來做什麼,陰嗖嗖的,瘮得慌。”
他邊說邊跟了進去,吳正雄站在一張活動病床旁,床上用白布蓋著個什麼東西,吳正雄盯著那東西發呆。
吳猛快步走近,“喂!你們乾什麼呢?沒事來太平間這種地方做什麼?吃飽了撐著嗎?”
吳正雄氣得牙齒都在發抖,抬起頭看向吳猛,傷心都寫在了臉上,用顫抖的手指著吳猛咆哮到,“你你你……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說這樣沒良心的話?可可因為你已經躺在這裡,你就是殺人凶手,難道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吳猛聽了吳正雄的話,露出驚訝之色,指著躺在那裡蓋著白布的青可,用懷疑的語氣問:“你……你是說,這躺著的東西,是那女人?”
吳正雄沒有吭聲,生氣的瞪著他。
他伸出手去,緩緩掀開蓋在青可身上的白布,青可那張白如死灰一般的臉,慢慢的映入他的眼底。
他嚇得快速扔掉手中的白布,踉蹌往後倒退幾步。
吳正雄一看到青可那張臉,就開始傷傷心心的哭起來,“可可呀,是我們吳家對不起你……”他一邊抹淚,一邊發泄內心的愧疚。
不,不,不可能,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尚大小姐,哪裡這麼容易就死了。這……這一定是在做夢?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顯然他還是在乎青可的,平時一直陪伴在他身旁、有說有笑的青可,突然就變成了一具屍體,他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
他為了證實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動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痛,不是在做夢。可可,難道可可真的死了?
他自言自語撲到活動病床上,拚命搖晃青可的身體,“你起來呀!你給我起來,臭女人,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去死。你起來……”
從他的表情能夠看出,他是真的傷心。
吳正雄衝上去,將他一把抓起來,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畜牲,你這下高興了,可可被你害死了,你這個殺人凶手。從今以後,茶茶就成了沒媽媽的孩子,你要怎麼給你女兒交代?你要怎麼給尚家交代?就是死,你也無法贖罪……”
吳猛大喊大叫,“我沒有,我沒有……”
他失魂落魄的蜷縮到角落裡,抱著頭猛錘猛打,他突然感到頭痛欲裂,內心有一個聲音在一直指責他,“你就是殺人凶手,還有臉活著,怎麼不去死……”
他自言自語的反駁著心裡那個聲音,“我不是,你胡說,你給我滾,滾,滾,滾呀……”
他就像著了魔一樣,手不停的亂舞,又有點像一個被驚嚇到的孩子。
吳正雄看他這樣,有些按捺不住了,試探性的問:“阿猛,你……你沒事吧?”
吳猛好像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還是像個瘋子一樣在那手舞足蹈。
那個看守的人見狀,趕緊上前去把太平間的門關上,有些害怕的說:“你們動靜小一點,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可是要丟工作的。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你們給的那點錢,可抵不過我這份工作。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吧?你們趕緊走吧!”
吳正雄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他看向躺在那裡的青可,青可微微睜開眼睛,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半途而廢。
他這才湊到看守人耳邊,帶著歉意小聲說:“那個……不好意思呀,我們……我們再待一會兒,很快就走。要不你去門外守著,若有人來,我們也好有準備,來,這些你拿去,閒著買些酒喝。”
他邊說邊掏出一些錢塞給看守人,看守人毫不猶豫就把錢揣進了口袋。故作勉為其難的表情說:“哎!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把這個好人當到底。那我就去門口候著,你們也儘量快點。”
“好好好,真是太感謝了,謝謝!謝謝!”吳正雄不停的致謝,和顏悅色的把看守人送出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