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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嚕嚕——”
公館裝修最清麗富貴的主臥裡,辻野留鶴毫無形象地盤坐在地上大口嗦麵。
斯科蒂從《海邊的美人魚》裡鑽出來,見她吃得那麼香,很是納悶。
“你男朋友沒帶你吃飯嗎?”
“這麼晚了,你還?吃這麼多主食,不?怕胖嗎?”
辻野留鶴豪邁地舉碗喝完湯,後靠在床側,摸著肚子懶洋洋地說道:“和中也吃牛排的時間基本消耗在看他上麵了,根本沒心情吃幾口。”
至於怕胖?
“呼吸法要保持[全集中·常中],細胞消耗的能量可不少,除非徹底不?鍛煉,否則不?會胖!”
辻野留鶴得意比出耶的姿勢,向友人炫耀。
“留鶴,你好像變得更活潑了。”
繞著她轉了一圈,斯科蒂戲謔地說:“看來你的初戀之愛很滋潤噢!”
辻野留鶴大大方方地承認:“沒錯,我和中也很相合。”
“如果我們沒有?在網上相戀,偶然在現實中遇到的話?,我們也會對彼此一見鐘情。”
她的口吻非常確定?,令斯科蒂有?些吃驚。
與她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日久,斯科蒂愈發明白辻野留鶴工作狂和慢熱的性格。
雖然她對親近的人溫柔,可她內裡其實與冰相似,除了認可的人以外?,她對其他人都淡淡的。
不?是淡漠,而是一種特彆平靜的、對其他人一視同仁的態度。
這樣理智的人,卻對第一天見麵的戀人抱有極高的好感度,叫斯科蒂看來有點……夢幻。
愛情對辻野留鶴有那麼大的影響嗎?
“因為那個人是中也?君,我才會如此心動。”辻野留鶴仰起頭,說出心裡話?。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美貌還?是平凡,對愛人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
“中也君給?我的感覺就是這種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噢!”
辻野留鶴豎起大拇指,談起對男朋友的第一印象。
斯科蒂驚得飄遠:“才見第一天,你就把結婚誓詞都說出來了?!”
“那個男人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蠱啊?”
“結婚?”辻野留鶴重點抓錯,“嗯嗯,中也君確實是適合結婚的男人。”
“喂!留鶴!你清醒一點!”斯科蒂抓狂。
火上澆油完畢,辻野留鶴哈哈大笑:“開玩笑開玩笑的啦,我才二十?歲。”
“不?要擔心,我的朋友。”辻野留鶴知道友人有點擔心她太注重愛情,可能會被愛情所傷,安撫她道,“我跟你說說我以前的事吧。”
辻野留鶴自認為是一個既重情又薄情的人。
她渴求溫暖的情感,會把彆人對她的好記得牢牢的,深受其影響,大正同伴給予的善良品質和對人性的堅守是她一生的心靈財富。
她曾經期待過母愛,也?會在發現母親對她愛恨交織、好壞摻雜之後學著接受,並跳脫出糾葛的按照自己的原則去處理母親的事。
辻野留鶴也忘不?了她是被母親拋棄過的孩子,她得到同伴們的愛護、經曆了生死不定?的戰鬥之後,不?再為母親放棄自己而耿耿於懷,也?不?強求自己對母親要有?愛和期待。
母親生她、教?她,曾努力庇護她,為她提供嚴格教育和巨額金錢作為保障,所以辻野留鶴不能容忍他人算計母親的性命和不?敬,為她複仇,夷平了高宮家,為她遷墳——辻野留鶴知道母親心心念念自己世家嫡女的身份,便用世家的理念對待母親的喪葬。
至於以母親的名義要求她做更多的事?
不?可能。
人非草木,子女對父母有?天然的依賴,世間許多事都能證明割舍與父母的情感聯係是極為艱難的事。
特彆是如果父母曾對子女有過比較好的時期,那些好就像糖,子女受不了父母帶來的苦時就把回憶裡的糖翻出來舔一舔,舔完,他們又心腸又軟了下來,覺得父母也?有?不?容易、不?得已之處,到底是親爹媽,哪裡能說放下就放下,真的不?再期待父母愛自己呢?
辻野留鶴就可以。
她一旦轉身離去,便頭也?不?回。
所以她對手裡正擁有的情感的十?分?珍視,也?就不出奇了。
正是因為她拿得起、放得下,才能體會人心幽微的感情,下筆描寫時處處細膩,讓讀者被細節打動,心生共鳴。也?因為她能走出感情的藩籬,用客觀的角度去看待事物,她的又帶上了思考性,回味悠長。
斯科蒂第一次聽到朋友的過去,被她童年的苦楚驚得訥訥不?能言,靈魂坐在她旁邊反複說道:“怎麼能這樣?”她不好意思明著指責友人的母親拋棄孩子,一直不停地嘟囔。
至於友人的父親?
受友人的態度影響,斯科蒂都當他不?存在,避而不?談——雖然說起父親的時候,她心裡總是酥酥麻麻的。
辻野留鶴的手穿過友人漸長的金發,發現她沒有摸到實感,卻能看到頭發的呈現越來越清晰。
如果說斯科蒂珍珠白幽靈時期的像素是馬賽克,有?了五官之後是低清480P,現在好像在往高清720P蛻變。
就好像她的靈魂質量在發生變化。
“我對父母之愛都能走出來,你就彆擔心我在愛情裡會不?會吃苦頭了。”辻野留鶴做出總結,若有所思地問斯科蒂,“斯科蒂,你身上最近有?發生什麼變化嗎?”
斯科蒂下意識回答:“有?,我好像變得厲害了。”
“哦?”
“你看!”
斯科蒂雙手合攏,嘴裡念念有?詞。
一分?鐘後。
斯科蒂叭叭念咒。
五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