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 一部全體孩子的史詩級災難片如火如荼的上演, 片名就叫:《開學了》。
哪吒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一個小時睡, 早上晚一個小時醒, 可以隨時隨地拿著pad跟人對弈的美好生活了。
一下子又要回到中班, 他整個人就像是裝滿了悲傷的海綿,濕漉漉沉甸甸的。
米嘉用了一百種鼓勵方式希望哪吒能振作起來,哪吒小朋友卻抵抗力很好的一一反彈,最後開學當天還是又喪又累地進了校門。
米嘉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換成是她,她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開開心心的。
米嘉學生時代很乖很懂事,每次做題都給自己洗腦:做題真好, 我真喜歡做題。但不代表, 她真心喜歡上學和做題。
米嘉摸了摸哪吒的腦袋, 說:“慢慢熬吧兒子, 等你長大了, 就能不念書也不上學了。不過長大之後煩惱更多,未必有上幼兒園開心。”
米嘉話音剛落,收獲季舜堯埋怨眼神一枚。
米嘉朝他聳了聳肩膀,回去的時候, 趴在他肩頭道:“現在不是流行喪文化嘛,喪到無可喪,就跟以毒攻毒一樣, 或許會有不錯的反效果。”
米嘉近來的狀態就是喪, 遇見宋恒宋警官之後, 她一度覺得能夠了解一點當年的往事,她最關心的那一段,她的墜樓和爸爸的心臟病。
可是宋警官卻像是受了誰的告誡,總是不願意把那些事告訴她,並且安慰她:“都是意外,已經過去很久了,不要再去想了。”
怎麼可以不想呢,她因為那件事遭受了巨大的痛苦,經曆了緩慢的恢複期不說,還失去了過去的記憶,甚至因此差一點就要失去婚姻和孩子。
她的爸爸米成,直接失去了生命,沒能等到他的寶貝女兒醒來,也沒能看到自己的外孫長大,笑著喊他為“公公”。
宋警官覺得意外:“你怎麼突然這麼在意?”
米嘉說:“以前沒有考慮那麼多,現在想起來,如果能讓一個搞刑偵的覺得事有蹊蹺,那這中間一定存在著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宋警官說:“其實我那時對一切好奇,很多民事糾紛的現場我都有去看過。”
米嘉幾次跟宋恒聯係,得到的都是類似的回答。她把這些事一一說給季舜堯聽,季舜堯沉默許久,問:“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呢?”
米嘉說:“就是一些小細節吧。”
季舜堯:“知道了之後又能怎麼樣?”
米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如果知道的人多一點的話,大家商量起來,可能會比較容易討論出點什麼。”
季舜堯說:“沒有證據,都是憑空猜測,能討論出點什麼?”
米嘉看著他:“聽起來總覺得你好像知道些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季舜堯把臉轉到車外,說:“都是沒什麼用的東西。”
米嘉沒回家,直接跟著季舜堯去了公司。公司裡的人已經對她很熟了,一路走一路都有喊季太太的。
米嘉一直縮在季舜堯身邊,跟進了辦公室也緊緊貼著他,季舜堯實在拿她沒辦法,說:“這些事我本來是不想提的。”
米嘉知道他不喜歡說一些沒有把握的話,可是心裡癢兮兮的,根本就是不聽不快,抓著他手道:“我就是聽聽。”
季舜堯隻好將他之前跟宋恒的一些事說出來,她出事當天離奇的報警電話,家裡全壞了的監控,還有同時遭劫的米成。
米嘉之前就知道監控壞了,但還是第一次聽說報警電話的事,米嘉分析:“如果隻是看到我摔倒在地,應該是打120而不是110啊。”
米嘉說:“要是能親耳聽到她說的是什麼就好了!”米嘉盯著季舜堯歎氣,意外發現他臉色微變:“難不成你有錄音?”
季舜堯牽著她到自己辦公桌前,在電腦裡翻找了一下,真的打開了一個錄音文件:“找人問警方要的,但你聽過就知道了。”
電話接通的聲音過後,一個女聲用夾雜著本地方言的普通話道:“喂,你好,這裡是XX市110指揮中心,請問有什麼事?”
另一個女聲響起來,明顯是北方人,有很濃的口音:“你好,我們家小姐從樓梯上摔下來了,你們能來幫忙嗎?”
對方道:“請問你的具體方位是什麼,我幫你轉本市急救中心好嗎?”
另一個重複:“我們家小姐從樓梯上摔下來了,你們趕緊過來好嗎?”
下麵還有幾句問答,都是類似的句式。指揮中心要具體位置,打電話這個卻因為受到了驚嚇,一直隻能重複米嘉摔倒的事實。
就這麼牽扯了幾分鐘,電話裡忽然有個明顯低下去的女聲喊道:“你在給誰打電話,把電話給我!”
米嘉一下就認出這聲音,是謝慈溪!再過幾秒,她聲音大了起來,明顯是接過了電話:“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這邊並沒有什麼事。”
因為情況實在詭異,接線的工作人員後來又回撥了一個。
是謝慈溪接的,她仍舊強調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