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謝言將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手指沿著顧瞻手背往下滑,隨後,牽住了他手。
顧瞻微怔,看向他。
謝言看著他一雙眼睛稍稍彎起,善解人意說:“彆擔心,鏡頭拍不到。”
謝言本來想著顧瞻既然都不坦率,那麼就這樣隨他而去好了,但最後想了下,就還是這樣做了。
沒有什麼原因,單純想做就做。
顧瞻看著身旁人,心底微動。
林師在場外一聲令下,場記打板。
這次鬼屋雖然沒有之前去那個恐怖,但是在謝言原先設想中,顧瞻應該是會害怕,但沒想到,在拍攝期間,顧瞻居然一點都不在怕,似乎已經和劇中角色融在了一起,餘津膽子很大,尤其不信這種神神鬼鬼東西,現在顧瞻給人感覺就是如此,很神奇。
兩人強力演技碰撞為這部電影拍攝畫下了尾聲。
有了個這麼好結尾,林師心情大好。
當天,林師便選了個好地方,宴請了所有之前拍攝演員還有所有工作人員就餐。
飯桌上,林師幾杯酒下肚,便跟謝言掏起心窩子來,說還好這次謝言及時救場,不止如此,表現好完全超出了他預期,謝言跟他道:“應該。”
林師說完謝言,又去說顧瞻,誇了顧瞻一大通,說起來,林師當初請顧瞻時並不容易,顧瞻接戲並不頻繁,一年接一部,但每一部都會大爆,當時他邀請顧瞻時,頗有三顧茅廬之勢,到最後好不容易才把人請了過來。
林師跟他說心裡話,說:“小顧啊,關於接戲數量這個,我得好好再跟你談一談。”
林師一喝酒就容易嘮叨。
但顧瞻也沒有不耐,隻是微笑點頭仔細聽著。
林師一念起來就是十多分鐘,謝言感歎顧瞻好耐性。
謝言看到顧瞻麵前酒杯,突然有了想法。
他給顧瞻倒了酒,在林師嘮叨間隙,插進去說了句,“顧老師,難得我們第一次合作,我敬你一杯。”
然後率先喝了。
林師一看,也道:“喝酒,對對,來,小顧,一起喝。”
謝言想起顧瞻之前喝醉酒那次。
顧瞻喝酒之前和之後很明顯是兩個性格,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顧瞻喝醉之後好像會變得想要他信息素,之前那次被顧瞻咬了,所以他很氣得都沒想太多,但是現在——
很明顯,他有了一次可以讓顧瞻又喝醉機會。
隻要讓顧瞻變得想要他信息素,然後他再順其自然一放,第二天起來,嘖,就說是酒後忘事好了。
謝言滿意浮現到了臉上,林師輕輕拍了拍他臉,“思春呢?笑這麼樂嗬。”
謝言一下從夢中被打醒:“……”
無礙,他不跟醉鬼一般見識。
謝言在心裡盤算好之後,便開始有意給顧瞻灌酒。
嘴巴說得有多甜,酒就灌得有多狠。
最後——
“我有失眠症,超嚴重……”謝言趴在林師身上哭訴。
顧瞻沒醉,謝言先醉了。
林師也醉了,他拍著謝言肩膀,“演什麼演?不專業,失眠人眼底下是會有黑眼圈和眼袋這種東西,你看,像我這樣。”
謝言拿著酒瓶吼道:“長得好是我錯嗎!你得去問我媽啊,是我媽把我生得不會長黑眼圈!”
說完,又抬著酒瓶灌了自己小半瓶。
這一桌都是林師熟人,包廂和包廂之間都是隔開,所以還好,認識林師都認識謝言,已經對這樣場麵見慣不怪了。
謝言有個毛病,一喝醉就會發酒瘋。
雖說他和林師不是真父子,但兩人發起酒瘋來模樣卻是都差不多,而且瘋起來還有得一拚。
看看,沒多久,兩人便拿著酒瓶開始歌頌祖國了。
副導剛好坐在顧瞻旁邊,擔心顧瞻受不了,便湊過去小聲給他解釋道:“兩人一喝醉就這樣,您擔待著點。”
顧瞻微微點頭,沒說什麼。
對麵,謝言見副導和顧瞻靠那麼近,伸手一指:揚言道:“顧老師是我!你們都休想碰他!”
眾人:“……”
顧瞻:“……”
顧瞻見識到謝言耍酒瘋,這是第三次了。
副導趕緊和顧瞻拉開距離,笑著和謝言道:“是你是你。”
跟喝醉人講道理,一般沒用,應著就行。
最後酒席散會,副導正打算分彆送林師和謝言回家,謝言便掙開他,撲到了對麵顧瞻身上,一隻手摟著顧瞻脖子,一隻手指著他,“我要……這人送我。”
說完,他又補充道:“我倆……鄰居。”
副導將視線轉向顧瞻,顧瞻低頭看了眼懷裡人,“我送他吧。”
副導不好意思道:“那麻煩顧老師了。”
顧瞻:“不麻煩。”
最後謝言被顧瞻帶走了。
回去路上,謝言倒是安分,不吵也不鬨,上樓時候也還能扶著扶梯勉強自己上。
直到到了家門口,顧瞻問謝言鑰匙,結果謝言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摸出來,才知道,鑰匙可能是丟了。
顧瞻並不期望一個醉鬼能回憶起來東西丟在了哪兒,也做不到把一個意識不清人丟在門口,隻好把人帶回了自己家。
謝言乖巧跟著他走進去,一直跟進臥室,然後聽著顧瞻話,自己躺到床上。
顧瞻心道,這不是挺乖?
暫時安頓好謝言後,顧瞻便去洗漱了。
等洗好出來,就看到謝言裹著被子像顆雪球似在床上滾來滾去。
顧瞻:“……”
好吧,收回剛才話。
顧瞻過去給他重新拉好被子,“好好睡覺,不然把你送到門衛室。”
謝言切了一聲,“玩一下都不行。”
喝醉了謝言兩頰紅紅,一雙眼睛也像帶了水似。
他說完,便像是生氣了一樣,自己又將被子稍微往上拉了拉,閉上了眼睛。
顧瞻看著謝言孩子氣樣子,隻覺得想笑。
床上人閉著眼睛,暖色燈光下,長長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柔和五官被光影勾勒出好看線條。
顧瞻看得入神了些,不禁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時。
那時也像現在這樣,那次是在一個宴會上,謝言喝醉了,便在宴會二樓沙發上睡著了,穿著貼身禮服,外套捏在手裡,就那樣斜靠在沙發上閉著眼,薄薄鼻翼隨著呼吸煽動,睫毛又長又卷,模樣安靜又可愛。
看著床上人,顧瞻鬼使神差伸出手,逐漸靠近那雙清雋眉眼,指腹快要碰上時,卻怔了一下,隨後像是清醒過來,停住了動作。
鼻息發出一聲沒有意義笑,顧瞻收回視線,就要將手也收回來,可隨即,手臂卻突然被一雙手抱住。
顧瞻眸子微怔,回過頭,便看著床上人抱著自己手臂,笑著說,“抓到了,偷襲。”
瞬間,顧瞻眉眼柔了下來。
“我要玩滾滾滾。”
顧瞻輕歎口氣,“玩吧。”
“要裹著被子玩。”
“嗯。”
都得到了肯定答複,不知想到什麼,床上人抱著手臂手逐漸往下,轉而抱住顧瞻手掌,隨即,將那隻手放在臉旁當做枕頭靠住,一雙含水眸子期待地望著床邊人。
“那玩完……你要跟我一起裹被子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