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找上門的三個劇本都是大ip,看看吧。”李蘭接完終端,將手裡洽談的差不多的劇本發了過去。
上次被宋斐玉找上門要補償,李蘭還以為謝雋從此算是廢了。在這圈子裡路人緣掛鉤商業價值,隻要冒出一點點“欺騙”性行為都絕對不可原諒。
更何況謝雋以alpha的形象在圈子裡多年,已經根深蒂固,不是簡單公關能挽回的。
李蘭點了根煙,吐了兩口煙:“上次那事,你處理好沒?”指尖抖了兩下煙卷。
因為李蘭的催促,謝雋一早就到公司了,戴著墨鏡,破好脾氣翻開李蘭發送的劇本,一麵看一麵答道:“嗯,處理好了。”
李蘭點點頭,總算將懸起的心放下:“你知道輕重就好,彆傳出什麼負麵緋聞,就像前幾天宋斐玉.......”
“我結婚了,蘭姐。”李蘭的話被打斷。
謝雋抬頭。
李蘭拿著煙,抖了抖,煙灰落在價值不菲地毯,星火燙出個不大不小的疤燼。
她表情逐漸僵硬,beta女人有些刻薄的五官越發冷峻,又抖著煙抽了兩口。
“靠!”
猛地站了起來,拿著桌上玻璃杯朝謝雋砸過去!
玻璃劃過男人光滑飽滿的額頭,留下血痕。
謝雋沒躲,將墨鏡摘下,眼睛通紅。
抬起右手,指著無名指上簡單淺銀色戒指,努力露出一抹笑:“蘭姐,昨天,我結婚了。”
李蘭盯著男人指頭上那圈,胸口起伏都是氣,暴躁一把“嘩啦!”拂掉桌上文件!
指著謝雋頭就罵:“謝雋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你他媽是不是瘋了!結婚!?你有資格結婚!?”
“公司這十多年捧你,白捧了!?”
“我他媽花費你身上心血,都喂了狗!?”
李蘭將煙擰滅,罵了幾句,心裡越來越酸。她苦口婆心,人家壓根不把她的話放耳裡;她任勞任怨到處跑資源,人家轉頭把婚結了。
“嗬,謝雋你有種。”
“滾!”
“給我滾!!!從今天起!我倆拆夥!我李蘭從今以後跟你謝雋他媽就是陌生人!”李蘭越罵越氣,漲得滿臉通紅。
“蘭姐......”這話說出口,謝雋微愣更多是氣憤,他能受罵,也能放低姿態,但拆夥著話實在傷感情。
李蘭背身厲聲:“彆喊我!我跟你沒關係!”
她一時氣不過,剛剛說出的氣話沒法收回,語調越發大聲,刻薄著說:“你謝雋不是釣了個富婆嗎?我們這小廟實在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以前沒錢的時候大家湊個伴,您現在不缺錢了,就趕緊回家當賢惠omega吧~以後我李蘭遇到您,絕對點頭哈腰。”
李蘭開口句句鋒利。
吵架的時候,很多話不經大腦,說出以後也法找台階挽回。
謝雋攥緊手心,嘴角微勾抹過額頭的血漬,想到什麼,忽然轉變口風:“是啊,你李蘭不過是我墮落時隨便拉的一條船,現在有軍艦了,誰他媽還稀罕你們這破船。”
“不是早就想找人把我給頂下去了嗎?”
“現在我們拆夥!一刀兩斷,以後就不占著大經紀人手裡資源!”
這幾句話也是夠狠,李蘭捂住胸口,咬牙切齒冷笑:“那就不送,祝您節節高升。”
謝雋推開那扇門離開時,恍惚想起十多年前經紀公司那扇破舊的木門。
那時隻有十七歲,眼底還沒那麼多計較,李蘭也隻是個普通的經紀人助理。他們在狹小辦公室相遇,成為娛樂圈打拚的夥伴,因為利益,因為夢想,因為他們都要站上最頂尖的位置。
他們牽絆對方,是比友情更深些,比親情更淺些,是汪洋中係牢的浮萍。
但今天這浮萍都各自有根了。
拍拍就散了。
*
“砰!”
王小驚正聽著歌,謝雋一把推開飛行器門,又猛地關上,將他嚇得不輕。
“阿雋......怎麼了?”
“又惹蘭姐生氣了......?”
趕緊把歌關了,小聲試探一臉冷漠的謝雋,表哥看上去氣得厲害。
謝雋煩躁,將王小驚關上的歌外放開到最大。
伸手摘掉無名指上的戒指,一把丟旁邊。
王小驚慢慢睜大眼,盯著那戒指。
也不敢問,隻是順藤摸瓜道:“這戒指還挺好看的.....阿雋你欣賞水平真不錯。”
他這樣拍著狗屁,謝雋臉色好些,轉頭看了一眼,挑眉:“好看?”
這戒指一看就不貴,跟以往謝雋代言的那些高奢不是一個檔次,更像淘汰的殘次品,王小驚為了表哥心情好點連連點頭。
“恩恩,可好看了!”
謝雋拿起戒指,慢慢摩挲。
這是他賬戶裡最後三百星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隻夠買個看上再劣質不過的戒指,連對戒也買不起,估計他去片場撿撿垃圾賣了都比這多。
“我結婚了。”他忽然道。
謝雋不想隱瞞,這樣藏藏掖掖的日子他過夠了,也惡心夠了。至少對王小驚,他能做自己。
王小驚先咽了兩下口水,半天才點頭,然後撓撓頭,有點問不出口。
“阿雋.....你是不真的懷孕了?”
表哥拿著戒指小心揣入懷中,搖頭:“沒有,你想什麼呢。”
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想我是愛上她了,小驚。”
感情戲,一般都需要提前培養好幾個星期,演的時候轟轟烈烈,殺青以後不過兩天迅速抽身。
但這次,他勾引富婆的戲越演越久,越陷越深,殺不了青了。
謝雋靠後,渾身頹了力氣,又突然轉口道:“我跟李蘭散夥了。”
“啊!?”這話比表哥結婚更讓他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