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一個包裹著灰色布料的老人拄著瘸掉的腿上前,他顫顫巍巍又不可置信,他的目光落在了謝雋的腕間,那串再普通不過的佛珠。
這樣黏膩的目光,讓他下意識收攏了手。
隻見那老人突然跪下,匍匐身體,額頭觸地。
大喊:“神主!”
聲音,喜極而泣。
蒼老喑啞,枯木嘶澀,剝開一抹微不足道的嫩綠。
接著是十個、百個.......
謝雋甚至能夠透過這些看上去臟兮兮的群係星人眼中看見......成千上萬的......
寄托。
他們,
仰望他們的神。
是……
溫覺……
*
謝雋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無數雙手求生一般地抓他,期望他能將他們拉上岸。
可他越拉越多,越拉越多。
他甚至要被這些手淹沒,他的呼吸停滯.......
他抬頭,看見一個少女站在鐵鏽的架台上.......
灰衣、墨瞳。
眉眼冷豔。
眸底是死一般的靜謐,麵對成千上萬的溺水的人。
她一言不發。
“溫覺!”謝雋大叫著,他睜開了眼,渾身都侵濕了.......身體虛弱到無力。
王小驚趕緊湊了上來:“阿雋!阿雋!你醒了。”手上接過放在額頭的冰毛巾,卻被表哥猛地攥緊!
“溫覺呢......她在哪......”
“她在哪......?”
謝雋的模樣嚇到了王小驚,他懵住了搖頭:“我......我來的時候,隻有你躺在酒店......你還發燒了......一直高燒不退.......”
“沒有,沒看見溫覺小姐......”
謝雋頹然鬆開手,躺在床上大腦一片混亂。
他想了又想,胃部的痙攣讓他一時失去理智,推開王小驚就朝衛生間跑去。
“嘔~”
吐了天昏地暗,險些站不穩腳步。
他緩緩垂坐,靠著門框,腦中隻剩下那句話。
她很失望,也很落寞。
“雋,你害怕了。”
可他怕什麼......
他究竟在怕什麼......
.......
王小驚將謝雋身上的外套裹好,又遞了一杯熱水,歎氣:“阿雋,要不然跟宋導請個假吧,你體溫太高了,都快四十度......”
謝雋搖頭,捧著熱水喝了一口,臉色除了悶出的淺粉色外,整個人都看上去怏怏的,像是透支了體力。
三天了。
他醒來以後,再聯係不上溫覺。
寺廟那些事.....究竟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的。
這讓謝雋無法確定。
王小驚無奈,隻好給謝倦遞上個毯子:“阿雋,那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會有個集體采訪,采訪完之後我們去醫院打一針吧。”
來w星已經快十天了,原本就是母星,水土不服還真是說不上。但這幾天謝雋嘔吐無力嗜睡是真讓他擔心了,他可得好好勸阿雋彆胡思亂想了。
順便朝溫覺小姐的終端又發消息【溫覺小姐,阿雋生病了,有些嚴重......但他死活不去醫院,您如果看見請快回複我。】
發完後王小驚跟著場務對台本和戲服。
過幾天是w星的千燈佛節,所以這幾場戲得抓緊拍,整個劇組都在趕進度。
這是場美食戲,男二宋斐玉做第一次做食物,親手喂男主,日常親昵的番外。
幾個鏡頭的近切。
拍了不下數十下,宋斐玉一喂,謝雋就惹不住嘔吐。
旁邊王小驚就端著盆上前。
又是一頓清理才能拍。
等到宋筌臉色也不好時,他大喊“哢!”丟了劇本就入鏡,咬牙怒道:“宋斐玉喂你的是什麼,就算是屎,你也得給我裝出色香味俱全出來!”
“謝雋!你要記住,你是演員!”
“不是什麼下三濫!”
宋筌踹了一腳桌子,轉身去消氣了。
宋斐玉環手看著謝雋,眯眼細凝:“你......不會懷孕了吧?”
聲音很小,隻有兩人能聽見。
可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男人猛然抬頭。
手慢慢拂在腹部。
是小心翼翼還有.......失落......
最後磨了幾場總算拍出了宋筌想要的片段。
群訪結束後,王小驚趕緊把外套給謝雋遞上,小聲道:“阿雋,你燒得太厲害了,我們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吧,彆到時候燒出腦膜炎就不好了......”
因為剛剛宋斐玉的話,謝雋也動容了,他下意識拂過小腹。
點點頭,還是同意了。
二人正要上飛行器,宋筌喊住了離開的腳步:“謝老師!謝老師!”
宋筌帶著個剛剛采訪的記者一路走來:“這是星際娛樂版塊的莫沈老師,她聽聞你是w星的本地人,想給你做個專訪。”
眼看著謝雋臉色不好,宋筌趕緊上前低聲道:“莫沈原來是戰爭前線的記者,後來退休了做了娛樂版塊,很有名很犀利,好多人都求著做專訪提升咖位呢......”
謝雋搖頭。
比起提升咖位,他更擔心自己是否懷孕。
如果懷孕了,他不能放任自己高燒不退。
他要趕緊去醫院,他要趕緊去找溫覺.......
宋筌明顯有些為難,身後的莫約五六十歲打扮時髦的女beta拿著手裡老氣的筆記本上前。
打開筆記本,指著其中一行道:“聽聞謝雋老師是十歲到的帝星,那個時候剛剛結束收服w星的戰爭,謝老師作為第一批轉變正式子民的身份非常獨特......”
女人頓了頓。
挑起眼鏡,犀利輕眯:“我想知道謝老師對於當年w星的屠殺案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