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玨西揉了一團:“這事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我根本做不到!”
裴玨西平常看著花心,到處在娛樂圈沾花惹草,這些娛樂圈掙的都是小錢,根本比不上家族主業軍造利潤空間大。
她是alpha性征,卻不是家族唯一的alpha性征。
上麵還有兩個alpha性征哥哥。
裴玨西跟溫覺合作以來,好不容易靠著那些由頭給自己加了競爭的籌碼。
她怎麼能夠,怎麼可能......
為了個omega......
裴玨西狠狠將手裡抽紙拂了一地!
“宋斐玉算個什麼東西!”
溫覺瞥了一眼,放大手中投影數據至白牆,轉頭道:“上次讓你修改的軍艦圖紙出現漏洞,解釋一下。”
裴玨西瞪了一眼,歎氣。
就知道溫覺肯定沒管她那些破事。
發發牢騷也停下。
薅了薅頭發:“我知道了,這是張山改的圖紙......”
保持自己最後一絲理智,打開腕間的最終模擬版塊。
支開中心範圍,指尖點在地板縫隙切割處:“根據多重檢測,張山發現軍艦原來移錯扣節的地板,每天都在轉移位置。”
“他推斷.......”裴玨西眉眼輕斂。
放低聲音:“有人暗地在軍艦活動......”
溫覺眸底一片清明,她從儲物倉拿出眼鏡,架在鼻梁,輕眯眼眸。
手接過投影。
無限放大極致。
裴玨西一愣,站起來靠近那投影,手一指:“這是......”
投影上一連串泥漬腳印。
很淺,但很清晰。
如果說維修軍艦前,腳印正常。
但從溫覺賠款,封閉港灣開始.......
已經好幾天禁止通行。
裴玨西剛想說,反被溫覺製止,她收好手中數據與投影,將信息遞給裴玨西。
“明天讓張山來找我,礁山彆墅。”
話語剛落,女人推門進入內病房。
留下裴玨西和成堆的資料。
......
謝雋睡得頭疼,剛睜眼,就見溫覺推門走進。
她順手遞上一杯溫水。
半扶他,就著杯子喂了兩口。
謝雋推推杯壁,示意不喝了,靠著身後的半枕。
謝雋原本張揚的模樣漸漸收攏,眉目裡是躲避:“我今天......激動了.......”
他一個快三十歲的人再怎麼不懂事,也知道是波動較大了,被王小驚扶出礁山彆墅的時候,蜂擁而至的閃光燈在他臉上那一瞬間。
他才想到自己原來的身份,他是群係星人,也是藝人謝雋。
從他公布性征開始,就斷絕了一切關於自己的消息,他懦弱的躲在溫覺為他築造的殼子,安然當一隻被圈養的寵物。
像王小驚一開始就說過的話。
“像條狗,寵物狗。”
謝雋覺得很沒意思。
他從w星逃走,遇見毫無血緣關係的祖母,相依為命偷渡到帝星。因為祖母的病進入黑市,群係星人給他進入娛樂圈的機會.......他又一次輪回。
他認識溫覺,跟她睡,喜歡她,享受她的保護。
又因為喜歡上她,掙紮她的不真心,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他還是個......半血的群係星人。
他根本無法拒絕獻祭的血液香甜,他甚至......本能的產生食人的想法......
他根本無法想象。
“我們把孩子打掉吧。”他開口
攥緊被下的指,身體在顫抖,甚至能感受到腹部的激烈痙攣。
溫覺可能沒聽懂,愣了好幾秒。
將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取下,指尖拿得晃動。
她的目光像透視的機器,從上到下將他扒得一乾二淨,甚至骨髓、甚至血液......這比千言萬語暴怒的生氣還要讓人難受。
“為什麼?”
這個時候,溫覺還是保持她的耐心,聲音卻像凍結的冰塊。
謝雋沒有勇氣抬頭。
他很害怕,他害怕他會成為那個母螳螂,他會吃掉一個又一個送上的祭品,然後被群係星人的逼迫成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他也不想肚子的孩子是下一個逃離不了的少年。
如果結果這樣,謝雋寧願這個生命從未存在。
男人一言不發,垂著頭。淺銀色的發絲柔柔垂在脖頸,粉色的腺體流線順著他低頭的弧度一點點張合。
溫覺盯著謝雋,她上前:“是季汀,對嗎?”
她的話將那血腥掩蓋的場麵撕裂,她唇瓣輕抿,俯身靠近:“是群係星人的陋習,對嗎?”
溫覺太過清晰,太過明確目標。
往往也太過尖銳。
謝雋沒說話,溫覺所有的耐心殆儘,她覺得一顆鮮活的心臟被這沉默割裂.......
她伸出手柔和撫摸謝雋的額發,緩和微笑:“我會解決的,雋。”
她不喜歡謝雋對她沉默,她不喜歡謝雋變得死氣沉沉,她不喜歡謝雋改變,她不喜歡謝雋不張揚......
她不想,他難過。
她幾乎是瘋了一樣,想他能夠對她笑笑。
“孩子生下,好嗎?”
這句話,像那天知道他懷孕後溫覺的反應。
那個時候,她那單薄的理由,她那……不由得人細想的理由。
她為什麼回覺得自己不留下孩子。在得到他答複後,鬆了一口氣模樣……
謝雋倏然抬頭,瞳孔緩緩睜大。
“你.....你早知道,我是群係星人.......”
她早就知道,她早就知道他會選擇不留下孩子,她的話都是......掩蓋......
溫覺沒有選擇再次掩蓋,順手幫他蓋上毯子。
輕描淡寫:“從w星回來後了解的。”
謝雋一把攥住女人手腕,因為不想露出怯懦,隻是依靠虎口的力道表達不滿:“你知道,為什麼不跟我說!”
“你知道季汀會來找我......!”
溫覺沒有移開,由謝雋攥著。
表情卻溫和異常:“我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不會讓他有機會靠近。”
她平淡的像闡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報告。
四周靜得可怕,謝雋四肢冰涼。
他突然開口:“現在,是我,還是信息素?”語氣漠然,是氣話,也是真話。
這句話更像是他對自己說的,即便那晚的佛燈三千,即便車水馬龍的宣告都比不上他切實問一遍溫覺。
女人指尖拂過他耳垂的碎發,順著下顎的輪廓一點點摸到後頸。
她輕輕歪頭,眼底深邃。
有些孩子氣:“是你,雋。”
“是你......”
“不是信息素......”
“是謝雋。”
她的睫毛透過光投在他臉上。
雪夜,帶著alpha止咬器的女孩,那狹小鐵窗下騰空的血滴。
“味道很好,謝謝。”
謝雋的臉色漸漸蒼白,他仰頭。
攥緊溫覺的手腕,佛珠在兩人腕間橫住,那些八麵雕刻的經文像刺,紮得兩人渾身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