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離開時滿臉傷痕。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眼神堅韌,比起他清秀的外貌來說,很合適成為一個有責任感的丈夫。
“我喜歡斐玉,是想要娶他的喜歡。”
毛頭小子的宣言。
可單單這句話讓裴玨西失了分寸。
她原本卷綢的頭發被胡亂扯,眼底布滿血絲,咬牙切齒體現她獨一的競爭力。
“你敢.......”
裴玨西幾乎要將牙咬碎,卻沒有動手。
像在忌憚什麼。
張山沒動搖,他的眼神依舊堅定。
“如果是他,我敢。”
“我敢與他結成伴侶。”
張山認識宋斐玉七天,七天讓他能夠毫無保留的喜歡上一個人,對他來說無非是一中彆樣新奇的感觸。
可這樣的感觸帶著八爪魚的吸力,一點點擰覆他的心臟。
他隻是beta而已,而且在此之前是一個不明確性征的beta。
他曾經愛慕所控長,但自從男人笑著將雪白的手腕遞過來:“那張先生,我們能做普通朋友嗎?”
從這裡開始,張山確定了自己的性征。
他可以強大起來,成為一個保護omega的beta。
即便他好像什麼都比不上麵前的裴玨西;即便裴玨西的精神力讓他連要也無法挺直。
可又怎麼樣,張山依舊能說:我敢。
這句話徹底掏空了裴玨西的心臟,那裡空蕩蕩的。
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她隻是笑不出來,也恨不起來。
因為她好像愛上了一個人。
她分明是個自私的人來著。
兩人目光對視,到底有中□□味。
直到溫覺開口,這一切算有了暫緩。
“遠離宋斐玉,在軍艦被解決之前。”
張山渾身的怒火被點燃,自己喜歡的人被如此猜疑,必然要進行反抗!
“憑什麼!這是我的私人生活,所控長。”
很可惜,所控長沒有給他多餘思考的時間。丟了一瓶信息素識彆液,玻璃瓶中泛著淡淡的墨綠色。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想象軍艦中的‘我’,大概是你私人生活中突然出現的異者。”
溫覺眸底掠過一抹淡色,她徹底戳穿了張山的最後一絲溫存。
溫覺所說的異者
-----是出現在張山平淡生活中的亮色。
是宋斐玉。
溫覺挽起腕間潔淨平整的袖口:“信息素識彆液中是從軍艦收集當晚少量信息素,隻要你得到他的信息素加入,一切都會有驗證。”
信息素識彆液類似於精確版滴血認親,隻要屬於同一個人的信息素,接近瓶口,就會變成大紅色。
張山手裡拿著透明玻璃瓶,他有些難過和害怕。
如果真的因為軍艦消息才接近他,那麼宋斐玉喜歡他嗎?
墜入愛河的人總是盲目的。
即便他們擁有比普通人要堅定的意誌,即便他們有更高於普通人的智商,可是這些都無法辨彆另外一個人是否喜歡你。
張山離開時又一次理所當然得到了裴玨西的嘲諷,或者是警告。
“我睡過的人,你彆想碰!”
Alpha多麼無禮又幼稚的要求。
怪不得斐玉跟他說過,他討厭無禮的人。或者又因為這樣,張山在想……
他是不是更喜歡自己。
外麵霧雨蒙蒙,何索家族住宅區氣壓很低,老王爵的壽命到達了人類的儘頭。
他們不得不按部就班準備死亡後的葬禮。
張山走在大路上,旁邊是春天抽芽的花骨,他走得滿臉都是霧氣,眼睛有點濕潤,分不清是霧氣還是彆的。
頭頂盤旋很焦躁的鷹群,不止一隻,大概有十幾隻的樣子,他們撐開翅膀在尖聳的頂端壓過,叫聲急促。
對麵走近一人。
張山停下了腳步,他垂頭示意行禮。
“先生。”
是所控長的伴侶,一個有名氣的藝人,張山突然有些好感,大概因為斐玉也是藝人吧。
謝雋身後跟著打傘的芙萊尼,他的臉上沒有被細雨布滿。omega的眉眼除了些許的柔意外,還帶點彆有韻味的深邃。
淺銀色的頭發垂在額前,很難讓人想到麵前的男人已經二十九歲了。
他還像青年一樣漂亮。
謝雋的目光有點遲疑,細細辨彆張山後,像是想到了什麼。
但他隻回答:“您好。”
原本不過點頭之交,張山心裡難過擰結在一起,眼看著謝雋要離開,還是無禮開口。
“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很冒昧。”
張山與omega相處的時候總是溫柔的,但現在他急切了,他想得到答案。
謝雋停下腳步,眸底掠過不耐煩,似乎急著去做些什麼。
朝麵前的殿宇高層頻繁張望。
很小聲呼了口氣。
“您說。”
張山的眼睛真誠,以至於回答他問題的人總不忍心騙他。
他握緊手心淺綠色的玻璃瓶,蜷縮又放鬆:“請問,喜歡一個人才會對他無條件好嗎?”
雖然他有了答案,但他依舊無法接受。
宋斐玉是喜歡他,
還是喜歡他手中軍艦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