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那就讓世上僅我一人合適...)(1 / 2)

劍尋千山 墨書白 11008 字 4個月前

謝長寂沒說話。

他看著她毫無芥蒂的眼神, 一瞬想起當年他第一次見她師姐狐眠的模樣。

那天她一直很緊張,狐眠一出現,她就擋在他麵前, 警告著對方:“我告訴你彆亂來啊, 再好看也不能摸。”

狐眠聽到這話, 眨了眨豔麗的眼, 似是有些委屈:“那……那我和他喝一杯行不行?”

“不行,”花向晚一口拒絕, “你就隻能和他說說話。”

“那……”

“隔著我說話!”

聽到這話, 狐眠哽了一下,片刻後,她似是不高興, 擺了擺手道:“好吧好吧,去吃飯, 我才不招惹他,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兒嗎?有什麼了不起。”

說著,狐眠扭著腰離開, 謝長寂和花向晚走在狐眠身後,謝長寂遲疑片刻,才提醒:“你同你師姐這樣說話, 她或許會不高興。”

“她要高興了,那我就不高興了。”

花向晚立刻回答,謝長寂不理解:“為何?”

“我把你放在心上, 那誰都彆想染指。”花向晚瞥他一眼,“師姐也不行。”

放在心上, 所以誰都不能染指。

他知道那是過去,是兩百年前。

可是他又總隱約有些茫然, 好似這兩百年始終關聯著。

他靜默看著對方期待清亮的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花向晚見謝長寂沉默,莫名有些心虛,想想他的脾氣,轉頭看向雲清許道:“要不我們先混進去,看看有沒有其他機會?”

“我去吧。”

謝長寂突然出聲,花向晚和雲清許一起回頭,花向晚驚訝看他:“你願意?”

“你陪我一起去。”

謝長寂抬眸:“回來後,告訴我一件事。”

“好啊。”

花向晚高興應答,她知道他一貫有分寸,不會問什麼太難答的問題,問了她也可以撒謊,趕緊道:“那我們先進去,你能給她下藥那是最好,”說著,花向晚遞了一包迷藥給謝長寂,“要是她太警惕沒有機會,那……”

“那前輩隻需要拖住她,分散她的注意力,”雲清許拿出一根紙管,“我這裡還有一些特殊迷藥,但就是需要她沒有提前注意才能成功。”

“嗯。”

謝長寂點頭,將劍藏入乾坤袋中,伸手拉過花向晚,轉身朝外走去:“走吧。”

對於這些小城中的小倌館,三人直接用了隱身符,正大光明進了小倌館。

進門時,剛好看見總管正領著孤醒往樓上走,花向晚用神識粗粗一探,便看見後院正準備了一群人往這邊過來,嚷嚷著要接待貴客不得怠慢。

“去後院。”

花向晚扯了扯謝長寂,領著他和雲清許往後院走。

到了後院,三人各自抓了一個人,扒上衣服換上,然後悄無聲息跟上隊伍,一起走向孤醒房間。

謝長寂換成了小倌的衣服,麵上帶了麵紗;花向晚化作了一個樂師,跟在謝長寂身後;雲清許雖然有了變化,但怕孤醒發現,隻當一個送人過去的小廝,等兩人進去就等在門口,隨時聽情況。

三人各自分工,到了孤醒房間門口,總管推了門,花向晚和雲清許點點頭,便跟著人走進屋中。

孤醒斜臥在屋中,正在和旁邊人說話,所有人跪了一地,孤醒扭過頭來,抬了抬手:“起吧。”

“孤醒大人,這是咱們樓今夜的好貨,您看看。”總管說著走上前去,跪在孤醒旁邊,回頭同所有人道,“把麵紗摘了,抬起頭來。”

聽著這話,謝長寂同所有人一起摘了麵紗,抬起頭來。

他眼神清清冷冷,抬頭那一刹那,所有人瞬間都被壓了下去。

所有人目光直愣愣看過去,總管也是一懵,正想說點什麼,就看孤醒坐直身子,她盯著謝長寂,許久,嫣然一笑,抬手一點:“就他。”

總管愣了愣,孤醒一個上品靈石扔出來,笑著朝謝長寂招手:“美人,過來。”

花向晚看著孤醒頗為玩味的眼神,微微皺眉。

她總覺得麵前人有幾分熟悉,卻又不能確認。

旁邊總管見到靈石,一時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抓了靈石感謝,孤醒擺了擺手,吩咐下去:“留幾個唱曲跳舞的助興,其餘人下去就是了。”

“是,”總管忙道,“大人今夜玩得開心。”

說著,總管便帶人撤了下去。花向晚掃了周邊一眼,跟著旁邊樂師開始撥琴,看著伶人唱唱跳跳起來。

高處謝長寂和孤醒所在的位置設了結界,她隻能看到他們動作,卻聽不清說話,她不敢看得太明顯,隻暗暗瞟上一眼,便開始觀察屋中結構。

謝長寂坐到孤醒旁邊,孤醒斜靠在一旁,紅衣大大方方敞開半個□□,笑眯眯道:“公子好俊的模樣,卻好生無趣,是剛掛牌嗎?”

謝長寂不說話,孤醒歪了歪頭:“為何不說話?”

說著,孤醒直起身,靠近謝長寂:“都來了這裡,沒有人教過你要怎麼討女人歡心嗎?”

謝長寂動作一頓,他緩緩抬眼。

孤醒看著她,歎了口氣,“嘖嘖”兩聲後,忍不住感慨:“空有皮囊,真是可惜。”

說著,她抬手撫上謝長寂的麵容,壓低了聲:“沒有人想褻瀆神佛,大家隻想要被拉下紅塵的神佛。這位公子,”孤醒將手指向旁邊跳舞的伶人,“你要人動欲,先得自己有欲,讓人看到這種欲望存在,她才會為之心動沸騰。”

謝長寂順著孤醒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伶人正擊掌踏歌而舞,伶人的眼神裡是赤/裸/裸的欲望,但笑容將這欲/望化為討好,沒有半點攻擊性,反而變得格外勾人。

謝長寂認認真真看著對方,孤醒抬手將靈石一擲,喚了一聲:“脫。”

伶人笑容頓盛,每一個動作都儘量展示著自己身軀的線條、力度,然後一件又一件,將衣衫褪下。

謝長寂瞟了一眼旁邊花向晚,見對方也在看這位伶人,他不著痕跡收回目光,看向中間一件一件褪卻衣衫的人。

直到最後一件,孤醒扔了個靈石,才叫伶人停住:“行了,最後一件回房裡再脫。”

伶人趕緊跪拜道謝,孤醒轉頭看向謝長寂:“看明白了嗎?”

謝長寂收回目光,並不應答。

孤醒端起酒杯,忍不住笑起來:“這還學不會?”

“以色侍人,空有色/欲,不是歡心。”謝長寂聲音平淡。

“可你除了這張皮囊,”孤醒眼中帶了幾分譏諷,“又有什麼能討人歡心的呢?”

謝長寂轉眼看過去,孤醒晃著酒杯,說得漫不經心:“給不了溫情,給不了偏愛,給不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無聊木訥,毫無情趣,說你是白開水都嫌淡,若連色/欲都給不了,你又有什麼值得一個女人喜歡?”

“喜不喜歡,”謝長寂端起桌上酒杯,抿了一口,“不是你評判。”

“哦?”

孤醒輕笑:“你既然出現在這兒,還敢和我談她的喜歡?”

謝長寂動作一頓。

對方突然出手,謝長寂抬手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孤醒卻仿佛是被他順勢一拉,軟軟向他倒來,謝長寂下意識後退,孤醒卻一把勾住他的腰帶,湊到他麵前,輕聲道:“她在意嗎?”

謝長寂動作僵住,孤醒和他保持一指的距離,但這個距離僅有二人知曉,在旁人看來,兩人近乎貼在一起,孤醒仰頭看著他:“她的脾氣你不知道嗎?你敢回頭看一眼她嗎?”

謝長寂不動,好久,他乾澀出聲:“我不在意。”

“哦?”

孤醒笑起來,重複了一遍:“不在意?”

“她當年說,她隻是想陪我,她隻要在我身邊,隻要我屬於她,隻要她是我心裡獨一無二。”謝長寂重複著當年她說過得話,垂下眼眸,“我也可以。”

孤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