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巫媚站起身來,朝著秦憫生湊上去,試圖伸手去攬他脖子,“彆這麼冷淡……”
話沒說完,秦憫生便抓住了她的手,警告她:“有事說事。”
“好吧,”巫媚無奈,“我是代宗主來讓你做一件事,宗主說了,”巫媚轉頭坐回原位,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指甲,“隻要你做成了,就讓你認祖歸宗,成為巫蠱宗繼承人。”
秦憫生聞言,嗤笑出聲:“他不是說,我是妓/女生下的賤種,和巫蠱宗沒有關係嗎?”
“你賤是賤啊,”巫媚笑眯眯盯著他,“可是,能用的賤人,一樣是人。”
秦憫生不說話,房間裡異常安靜,所有的聲音、感覺,都被無限放大。
包括溫度,呼吸。
衣櫃太過狹小,謝長寂感覺整個衣櫃裡都是花向晚的味道,她的腿同他緊貼在一起,溫度隨著時間一起往上。
花向晚到沒察覺,她聽外麵的事聽得認真,可謝長寂卻沒辦法忽視這種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失憶前是怎樣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和花向晚的相處模式。
可此時此刻,花向晚肌膚和他時不時摩挲而過,他總覺得有種微妙的酥麻感,讓他忍不住想躲。
但衣櫃又讓他避無可避,隻能儘量轉移注意力,撚起清心咒,不去看她。
屋外靜默許久,秦憫生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什麼事?”
“聽說,前幾天,你遇到合歡宮的狐眠了?”
巫媚似乎早知他會答應,語調漫不經心,秦憫生點頭:“是,一麵之緣。”
“宗主的意思,就是讓你繼續這一麵之緣。”
聽著她的話,秦憫生抬眼,巫媚看著秦憫生:“讓她喜歡你,信任你,你能做到嗎?”
“你們想做什麼?”
秦憫生追問,巫媚輕笑:“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我隻問,你能不能做到?”
秦憫生不言,似在思考。巫媚漫不經心敲著桌麵,提醒著他:“這可是你回巫蠱宗最後的機會。你要是來,未來,你可能是巫蠱宗少主,乃至宗主。九宗之一最頂尖的人物,比你現在當個散修,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人活著,就得往上爬,”巫媚盯著他,“你說是麼?”
兩人僵持著,過了許久,巫媚站起身:“決定好了告訴我,狐眠現在在古劍秘境,你要接觸她,這是最好的機會。”
說著,巫媚往外走去,錯身而過的瞬間,她突然轉頭:“我說,你還是第一次吧?真不要試試我?”
“滾!”
秦憫生低喝,巫媚漫不經心一笑,轉身往外走去。
等她離開後,秦憫生一個人在屋中坐著,過了一會兒,他自己拿了一壺酒,坐著獨飲。
他堵在外麵,花向晚當然不能出去,她隻能和謝長寂繼續窩在這狹窄的衣櫃中。
她腳有些麻了,忍不住抬起來,朝著謝長寂方向伸直了腿。
她這動作瞬間驚到了謝長寂,謝長寂皺起眉頭看她,似是質問。
花向晚做了個抱歉的神色,隨後捏了捏自己的腿,示意腿麻了。
謝長寂鎖眉不放,好似讓她麻了就忍著。
花向晚討好笑笑,伸手去捏謝長寂的腿,給他按摩著,又看了看自己的腿,示意他照做。
誰知道這秦憫生會喝多久,要這麼熬下去,這是折磨兩個人。
然而她主動示好,謝長寂卻毫不領情,在她手碰上他小腿瞬間,他便抿緊唇,死死盯著她,警告她不要亂來。
花向晚不斷看自己的腿,用眼神哀求他。
謝長寂被她輕輕捏著小腿。
不得不承認,這麼一捏,其實人要舒服很多,但是她捏著他的腿,帶來的卻不止舒服一種感覺。
還有種微妙的觸感升騰,酥酥麻麻,順著小腿一路往上,到達那不可說之處。
他一麵想要阻止她,一麵內心深處,又有那麼幾分隱約的、說不出的……期待?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上猛地一驚,也就是此時,秦憫生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見秦憫生出屋,謝長寂幾乎是毫不猶豫,一把推開衣櫃門,逃一般往外衝。
花向晚一愣,隨後趕緊把符撕下來,留了一張紙片人追著秦憫生,自己趕緊追上謝長寂。
謝長寂跑得極快,等花向晚追上他時,已經是到了大街。
她用了神行符,才勉強趕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忙道:“你跑什麼?!”
謝長寂不說話,花向晚看他啞巴一樣,一時有些無奈:“謝長寂,是不是沒有人教過你說話?”
謝長寂低著頭,花向晚想著死生之界教出來那些人,好似都是這個樣子。
她想了想,隻能道:“謝長寂,你要有什麼不高興,你得告訴我。”
“我沒有不高興。”
“你現在這個樣子,”花向晚說得認真,“就叫不高興。”
謝長寂一愣,花向晚看著他,莫名竟覺得有些可憐,她不知道為什麼,竟對十七歲的謝長寂有了極大耐心。
或許是因為年紀小,還有可塑空間,她忍不住想多教教他:“你不要什麼都悶在心裡,有覺得不好的地方,你就說出來。你喜歡的地方,你也說出來。”
說著,花向晚想了想:“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碰你?那我答應你,”她放開他,伸出手,做出投降的姿勢來,“我以後肯定不碰你,你彆生氣了?”
一聽這話,謝長寂心裡更覺得不舒服。
他低著頭,艱澀出聲:“我……不是不喜歡。”
這話把花向晚聽懵了,謝長寂緩緩抬頭,認真看著她:“我是因為,喜歡,才覺得,害怕。”
他每個字都說得很艱難,但卻在努力表達著,似乎是把她的話聽在耳裡,他在努力解釋。
花向晚看著他清澈認真的眼,突然意識到。
其實不一樣。
他和當年的謝長寂,不一樣。
那時候的謝長寂,背負著天劍宗的責任。
他是問心劍定下的繼承人,他知道死生之界結界將破,他身上沉甸甸的,早早背負了過多人的期望和生死。
可現下的謝長寂,他什麼都忘了,什麼都不知道。像是一張白紙,乾乾淨淨的,卻也是最真實的模樣。
她看著麵前人,不知道為什麼,竟有幾分心酸。
她忍不住笑:“你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以為你是個結巴。”
謝長寂似覺難堪,輕輕垂眸:“我不是結巴。”
他隻是從未說過這些。
花向晚明白,她想了想,忍不住笑起來:“那你得多練練,來,姐姐教你。”
謝長寂疑惑抬眼,就看花向晚取出一個靈獸袋,倒了倒,便抖出一隻小白虎。
謝長寂愣愣看著這隻小白虎,花向晚舉起來:“喜不喜歡這個?”
謝長寂不說話,他目光移動到花向晚臉上,可帶了碎光的眼睛,已經流露出他明顯的情緒。
“喜歡要說啊,”花向晚捏了捏小白的爪子,“你說喜歡小白,我就把它給你抱。”
謝長寂聞言,目光挪開,遊移不定。
花向晚將小白又擠到他麵前:“你說啊,謝長寂?”
他說不出口。
他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可不知為何,心底隱隱有一個聲音,讓他努力想要出聲。
他看著麵前晃著虎爪的女子,眼裡落著她的笑,她眉飛色舞的神色,她認真試圖教著他的模樣。
他忍不住詢問:“為什麼?”
“什麼?”
花向晚聽不明白,謝長寂靜靜看著她:“為什麼,一定要教會我說這些?”
花向晚被他一問,抿了抿唇,想了片刻,才道:“因為……你要不學會的話,會失去很多的。”
說著,花向晚也覺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閒事,搖搖頭道:“算啦,我也就是心血來潮,走吧,我們去找秦憫生。”
反正出了畫他什麼都不記得,學與不學,又有什麼區彆?
她轉過身,抱著小白往前,謝長寂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出聲:“我喜歡。”
花向晚頓住腳步,愣愣回頭。
就看少年一身白衣,站在不遠處,神色認真看著她:“我喜歡小白。”
花向晚聞言,正要笑開。
隨即便聽少年認真出聲:“我也喜歡你。”
“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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