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花向晚身上靈氣已滿,天上雷聲轟動,謝長寂抬眼,看向雲浮塔上塔頂雕刻著的陰陽合歡神壁畫。
陰陽合歡神,一體兩身,男女交合,互為陰陽,光暗相疊。
雷劫轟然而下,首先劈在雲浮塔法陣之上,問心劍意跟著法陣承受著雷劫,整個雲浮塔被閃電劈亮。
雲浮塔為雷劫所震,塔身巨顫,隨即外麵傳來急促腳步聲,天劍宗弟子歲文從門外衝來,急急出聲:“上君,鳴鸞宮帶人來了!他們來了五位渡劫期!”
聽到這話,謝長寂平靜起身,轉身向外。
蘇洛鳴猛地反應過來,急道:“長寂!”
“長寂有愧於師門,”謝長寂背對著蘇洛鳴和昆虛子,語氣冷靜,“今日自請離去,稍後會讓一百弟子安全撤離,如數歸宗。日後謝長寂於西境所作所為,與天劍宗無乾。”
說完,謝長寂提步離去,昆虛子和蘇洛鳴看著麵前景象消失,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蘇洛鳴猛地反應過來:“不對,長寂情況不對,問心劍命定之人,怎麼可能墮道?!我要開天命陣,”蘇洛鳴心中稍定,提步往外走去,“我去找天機老人,開天命陣占卜因果。”
“我得去西境。”
昆虛子冷靜開口,他思索著:“我要親自去看長寂情況。你通知歲文,”昆虛子抬眼,“不管之後什麼情況,如今長寂還是天劍宗弟子,那我們就得管他,讓歲文看情況,幫著長寂些。我先走了。”
安排好後,昆虛子抬手召劍,禦劍起身離開。
蘇洛鳴在原地愣了片刻,隨後有些痛苦抓了抓頭發:“這都什麼事兒啊!”
謝長寂切斷和天劍宗的聯係,走出雲浮塔。
歲文聽見方才他和昆虛子蘇洛鳴的話,有些忐忑:“上君……”
“你和長生帶著其他弟子在合歡宮內先行躲避。”
謝長寂神色平淡,領著歲文往下走去:“等花少主渡劫成功,我會送你們離開。”
“上君……”歲文麵露猶疑,過了片刻,才道,“為何……”
“去休息吧。”
知道他要問什麼,謝長寂打斷他:“照顧其他弟子,讓他們不要驚慌。”
說著,謝長寂抬手一召,禦劍離開,直奔城門。
來到城樓前,就看合歡宮大陣已經開啟,不遠處鳴鸞宮靈舟懸在高空,一個個弟子從靈舟上禦劍而下。
秦風烈帶著秦雲衣、秦雲裳、趙南陳順左右使,三位長老,以及劍宗宗主葉臻,藥宗宗主薛然等人浮在半空,冷眼看著合歡宮眾人。
合歡宮這邊,頂著“花染顏”模樣的白竹悅領著玉、雲、夢三姑,宮商角羽兩位清樂宮渡劫,以及百獸宗宗主孟皓等人站在城樓上,頗為緊張看著不遠處越來越多的鳴鸞宮修士。
謝長寂淡淡掃了一眼,發現暗處站著一個黑衣青年,他腳步一頓,盯了片刻後,微微皺眉:“薛子丹?”
薛子丹動作一顫,片刻後,他立刻舉手,趕忙道:“我是來幫忙的。”
“你的宗門在對麵。”
謝長寂提醒,薛子丹揉了揉鼻子:“那我人在這裡啊。而且薛然吧……”
薛子丹聳了聳肩:“反正藥宗做事與我無關。”
謝長寂不說話,他轉過頭來,宮商角羽連忙上前,恭敬道:“清衡上君。”
謝長寂點點頭,走到白竹悅身邊,跟著花向晚的叫法,恭敬開口:“母親。”
白竹悅被這麼一喚,還有些不習慣,她輕咳了一聲,點了點頭道:“長寂來了。”
“謝長寂。”
看見謝長寂出現,秦風烈率先開口:“此番爭鬥,與你天劍宗無關,你速速讓去,本座可免你死罪。”
謝長寂不說話,他平靜看著秦風烈,仿佛是看一個死人:“你想我怎麼死?”
“謝長寂,”旁邊趙南笑出聲來,“你不以為自己在雲萊是第一人,到西境也是。宮商角羽雖然是渡劫,但不過是擅長療愈之術的法修,幫不你太多,合歡宮這一群老弱病殘,你一個人想護住他們,這叫負隅頑抗。”
“老弱病殘?”
聽到這話,狐眠笑起來:“趙右使,那不如讓我這個老弱病殘,來領教一二?”
說罷,狐眠足尖一點,徑直躍上高空,手中畫筆甩出,筆尖一甩,墨汁飛射而出,在空中瞬間幻化成無數猛獸,朝著趙南猛地撲去。
秦雲裳一見狐眠出手,猛地拔劍躍出,一劍斬下一隻撲到趙南麵前的墨獸,轉頭笑道:“這等小事不勞趙左使,我來吧。”
音落,秦雲裳劍氣如虹,朝著狐眠就逼了過去!
兩人一動手,靈南靈北,三位長老等人也領著弟子躍出結界之外,大喝一聲“殺”之後,朝著前方鳴鸞宮弟子砍殺而去。
宮商角羽手上一翻,一人持笛,一人抱琴,立刻盤腿而坐。
琴笛合奏,帶著靈力飄揚戰場,不斷修複著戰場上合歡、清樂兩宮弟子的傷口。
不遠處薛然見狀,二話不說,手上一翻,便出現一個香爐,他往香爐中投入一粒丹藥,抬手一揮,裹挾著劇毒的狂風朝著合歡宮方向卷席而去。
與此同時,藏在暗處薛子丹嗅了嗅空中味道,趕緊從乾坤袋中的掏出了一個青銅鼎爐,抓了一把藥扔進去,隨後取了一把扇子,把這帶著解藥的風朝著戰場方向狠狠一扇。
他用了八品芭蕉扇,扇出的風比起薛然狂放不少,一時之間,吹得戰場鋪天蓋地,儘是飛灰。
所有人都咳嗽起來,謝長寂轉頭朝著牆角看去,薛子丹察覺謝長寂目光,不好意思笑了笑:“那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謝長寂目光落在薛子丹旁邊那個大鼎上,相比薛然的小香爐,這鼎也好,扇子也好,的確大了不少。
薛子丹這一扇驚動了高處趙南。
原本鳴鸞宮五位渡劫都正靜坐以觀,看見這狂風乍起,趙南忍不住,抬手一拂塵甩去,看見趙南動手,宮商琴聲當即轉了音調,化作鏗鏘殺伐之音,一時琴聲作刀,朝著趙南疾馳而去。
趙南冷笑出聲,拂塵甩飛琴刀,旁邊陳順二話不說,手上長劍驟出,朝著宮商方向狠狠劈下!
“受死!”
陳順大喝出聲,長劍破開合歡宮結界,宮商驚慌睜大了眼,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間,宮商麵前似乎突兀出現了一個看不見的空間,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陳順的劍一寸寸沒入空間,隨後消失不見。
陳順大駭,還未反應過來,眾人便覺靈力巨蕩,隨後就看陳順的劍在半空出現,隻是劍尖調轉了方向,帶著驚濤駭浪一般的氣勢,對準了陳順,疾衝而去!
感覺到這排山倒海劍意,陳順急急後掠,秦風烈目光一冷,一瞬之間,弟子手中長劍似乎受到什麼召喚,脫手而出!
上百把靈劍化作劍陣,迎著陳順的劍疾馳而去。
兩方相交,百劍對峙一劍,秦雲衣毫不猶豫,拔出長劍朝著合歡宮結界狠狠一劈,旁邊兩位渡劫長老和趙南也同時躍出,朝著謝長寂急襲過去。
謝長寂站在城牆,神色平靜,他仿佛獨立處在一個空間,他的時光停轉,神色從容,廣袖無風自動,隻有冰雪寒意,從他身上散開入風中。
周邊人再快、再急,都不乾擾他半分。
五位渡劫一起圍攻而上,角羽忍不住都驚呼出聲:“上君小心!”
然而也就是那一刹——風作劍、土作劍、葉作劍、萬物皆為劍!
劍氣從謝長寂身上爆發而出,生靈化劍,朝著五位修士狂襲而去!
所有人睜大了眼,隻覺劍意仿佛是彌漫空間,處處殺氣,寸寸含霜。
秦雲衣等人察覺不妙,急速推開,秦風烈猛地起身,身上靈氣暴漲,從眾人手中借劍,和謝長寂萬物之劍轟在一起,在高處猛地炸開!
靈劍被震得四散,萬物之間碎開又歸於天際,塵囂落定,秦風烈站在高處,領著秦雲衣等人死死盯著謝長寂。
謝長寂握著問心劍,足尖一點,躍上半空。
他踏月而行,每一步下,月光都如水波散開。
廣袖白衣,飄然若仙。
“謝長寂,”秦雲衣急急出聲,“花向晚身懷魊靈,乃邪魔歪道,天劍宗如今是自甘墮落,要與邪魔為伍了嗎?”
“不。”
謝長寂開口,趙南臉色大喜,正要出聲,就聽謝長寂道。
“我在此處,非天劍宗在此處。”
這話讓皺眉,秦風烈聽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自今日起,謝長寂,於天劍宗除名。謝長寂所作所為,與天劍宗無關。”
說著,他橫劍在前,一寸一寸拔出長劍。
問心劍於月光下清光婉轉,倒映著他平靜雙眸。
“今日誅殺爾等者,乃,合歡宮,”謝長寂抬眼,看向前方,長劍出鞘瞬間,殺意暴漲,如踏海禦浪,疾馳往前,崩山一劍而下,“謝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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