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章明日,一切就結束了(1 / 2)

劍尋千山 墨書白 16975 字 4個月前

“不屬於一人?”

花晚有些詫異,昆虛子頭,伸手取過碧海珠,認真看了片刻後,確認道:“其中一魄與另外三魂六魄並不屬於同一人,我猜,或許是此人本身就魂魄不全,尚在胎中時,有人這一魄單獨放入了母體,融合之後,便成了新的三魂七魄。”

“那……”花晚遲疑著,“那這三魂七魄,算是一獨立的人嗎?”

“自然是獨立之人。”昆虛子笑了笑,“既然重新輪回,成了新的三魂七魄,便是獨立的人。隻是我看這一魄極為強盛,應當不是尋常人的魂魄,若他原本的主魂沒有消失,或許會有所牽扯影響。隻是,這一魄未必知道罷了。”

花晚沒說話,昆虛子遲疑著碧海珠回去給,小心翼翼道:“少主怎麼突然問這?”

“哦,沒有。”

花晚反應過來,笑了笑:“就是隨便問問。”

說著,花晚碧海珠收起來,平和道:“那昆老先去休息,注意安全,如果謝寂有麼異常,可以來找我。”

“好。”

昆虛子有些心虛,花晚交代好,便回頭去了書房。剛門口,就看碧血神君走出來,看見,碧血神君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書房:“方才我已經同宮主定好了婚期,你來得晚了些。”

“麼時候?”

花晚冷靜開口,碧血神君告訴日期:“選了好日,三月後,十二月初九,你覺得如何?”

“挺好的。”

花晚應下,隨後道:“我會大概安排婚事和接任大典,之後想進密境修煉,婚事多細節需要你多費心。”

聽這話,碧血神君看著,眼睛裡帶了幾分懷疑:“你讓我準備婚事?”

“你著逸塵的身體,”花晚轉頭看他,“你能像他一樣活著嗎?”

碧血神君沒說話,他靜靜看著花晚。

花晚凝視著他臉上的黑色繪金蓮麵具,忍不住伸手放在蓮花之上,眼中帶了幾分懷念:“這麵具,是我十五歲那年,在他辰時送他的,好多年了。”

“那你像對他一樣對我麼?”碧血神君平靜開口。

花晚作一頓,兩人靜靜對視,碧血神君眼中露出一絲嘲諷笑意,正想說麼,就聽花晚開口:“我能。”

碧血神君作一僵,花晚手從他臉上麵具滑下,抬手握住他的手,叫了他的名字:“逸塵。”

碧血神君不,他僵著作,花晚看著他,語氣仿佛是帶了蠱惑:“你準備婚禮吧,我荒廢太多時間,我想好好修煉。”

碧血神君沒說話,花晚繼續囑咐:“婚禮前不宜見血,你幫我看著。”

“你怕我殺了薛子丹和昆虛子?”

碧血神君終於明白的意思,嘲諷開口。

花晚麵色不,隻道:“如果是逸塵,他不會讓他的婚禮有任何瑕疵。”

碧血神君沒說話,花晚放開他的手,溫和道:“你先回去吧,我同師父商議一下婚事安排。”

說著,花晚轉過頭,便往書房走去。

走了兩步,碧血神君突然叫住:“你有其他要求嗎?”

花晚頓住步子,片刻後,轉過頭,朝他笑起來:“你自己掂量就是。”

碧血神君靜靜注視著的笑,看著花晚轉身進入書房,他目光中帶了幾分嘲弄,轉身離開。

花晚進了房中,和白竹悅詢問了一下碧血神君提的要求,確認就隻有婚期相關的事後,便簡單說明了一下之後的安排:“最近三月,先弟子送密境訓練,加快提升修為。三姑多同清樂宮、七宗聯係走,鳴鸞宮那邊我會讓雲裳處理安撫,我要進密境修煉,婚禮一事交給靈北狐眠打理,您平日多盯著些。尤其是靈南……”

花晚說著,麵上帶了幾分遺憾:“是師兄師姐的孩子,如今我也沒子嗣,日後合歡宮……”

“你彆說這些。”

聽著的意思,白竹悅臉色瞬變,有些激道:“如今麼都沒做,你要說,至少也要等你當真……再說!”

花晚沒有應聲,白竹悅呼吸有些急促,花晚上前,給送了一些靈,安撫道:“師父,你彆著急,我就說可能而已。”

“你先好好休息,彆多想了。”

白竹悅不說話,捏著扶手,隻問:“你那毒,不是修為越高,毒發越快嗎?你去密境修煉,這沒有影響?”

“我是去修煉劍意,不是修為,”花晚解釋,白竹悅轉頭看,花晚低聲道,“師父,尋情在,我是劍修呢。”

安撫好白竹悅,花晚從書房走了出去,入密境前的細節一一交代過,等晚上,才秦雲裳和薛子丹叫雲浮塔來。

早早等在雲浮塔,準備了幾壇子酒和一些小菜,秦雲裳和薛子丹走進來,看著這架勢,秦雲裳勾唇一笑:“喲,麼時候了,有閒情逸致請我們吃飯喝酒?”

“這時候剛好,”花晚笑起來,給兩人開了兩壇子酒,“早一晚一,都沒這空。”

“聽說婚期定下了?”

秦雲裳說著,同薛子丹一起走桌邊,提了一壇子酒,花晚頭:“嗯,定下了。十二月初九。”

“好久沒一起喝過酒了,”秦雲裳歎了口氣,突然想起麼,“哦,彆說,咱們這輩子,好像都沒光明正大一起喝過酒。”

年少時怕被鳴鸞宮發現與合歡宮交好,每次來合歡宮都做賊一樣偷偷摸摸,更彆提和花晚交好。

等後來花晚落魄,更是每天要裝得苦大仇深。

等了如今,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在一起喝酒,卻也沒了麼機會。

“可惜你是和魔主成婚,”秦雲裳有些遺憾,“不然就能喝一杯喜酒了。”

“說得好像你沒喝過一樣,”旁邊薛子丹輕嗤,“成婚那天,秦雲衣不大鬨了合歡宮一場嗎?你在賓客席上坐著看戲呢吧?”

“那時候哪兒有心情喝酒啊?”秦雲裳聽薛子丹說起這事兒,忙道,“我著急著呢,秦雲衣要下毒,這事兒我雖然早早通知了,一回信都沒有,我不擔心嗎?”

“你有這良心?”

薛子丹露出意外神色,秦雲裳一哽,正想說麼,就聽花晚笑起來道:“好了好了,少說兩句,你們能不能歇歇?我說薛子丹你這張嘴,怎麼見誰都閒不住?”

轉頭看薛子丹,一臉正經:“你這樣下去,是要孤寡終老的。”

“說得好像修真界人人都得有對象一樣。”

薛子丹不滿:“我一人不也過得好好的?”

“你一藥修,如今也不製毒了,不找人保護你,我放心不下。”花晚歎了口氣,滿臉為他好的樣子,“找有能的女劍修嫁了吧,免得天天逃命東奔西跑的,日後也有條出路。”

一聽這話,秦雲裳“噗嗤”笑出聲來,薛子丹扭過頭去,趕忙酒壇子擋住自己的臉:“彆看我,我這種有錢有能有地位的女劍修看不上你。”

三人說說笑笑,沒提正事,喝著酒隨便聊了一陣,聊著聊著就聊以前,薛子丹話開始多起來。

“你不知道我有多聰明,”他抬著手,吹噓著自己過往,“藥宗開宗以來,就沒有我這麼厲害的人物。我看病一般,我製毒,古往今來,無人出我左右。”

“嗯,厲害了。”秦雲裳和花晚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看著他發酒瘋,敷衍著他。

隻是薛子丹剛說完,不知道想起麼,“哇”就哭了,趴在桌子上敲桌子:“祖父說得對,製毒不得好死,怎麼都愛吃我製的毒啊?如果我不製毒,祖父怎麼可能被毒死?合歡宮怎麼會出事?我喜歡一人多不容易啊,”薛子丹淚眼汪汪爬起來,看著秦雲裳,抽噎著,“就這麼沒了,我隻能自己給自己吃顆藥忘了,我的命真的好苦。”

“你也彆難過,”秦雲裳勸著他,“說不定,不吃你的毒,吃其他人的毒,也一樣的呢?”

“不可能,”薛子丹聞言立刻搖頭,“除了我,沒人能毒死我祖父,也沒人能繞開琴吟雨。”

“你要這麼說,”秦雲裳被這話哽住,隻能道,“我就沒法勸了。”

聽這話,薛子丹又趴回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花晚看著他哭,慢慢喝著酒,隻訓他:“哭麼呀?我沒哭呢,你祖父快就活了,合歡宮也快就複了,你除了命短一,沒麼遺憾了。”

“阿晚,”薛子丹抬起頭,紅著眼看花晚,“我和你同共死,你看我是不是比謝寂沈逸塵都好?”

“你是怎麼做把相思吃了能這麼死纏爛打的?”

秦雲裳有些好奇,薛子丹抽了抽鼻子,滿臉認真:“因為我太優秀了,我不允許他們比我更好。”

“你是再多哭一會兒吧,”花晚抬手按著薛子丹腦袋往桌上一叩,“彆說這些傷天害理的話。”

薛子丹腦袋往桌子上靠去,在桌上哭了一會兒,就安靜了,花晚和秦雲裳喝著酒,秦雲裳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吹吹風去。”

兩人提著酒壇子,一起走雲浮塔邊緣,坐邊上。

在這合歡宮最高處,可以看見合歡宮及其後方整主城,在夜裡燈火璀璨,夜風吹拂著們,秦雲裳慢慢道:“小時候總想上來看看,你從來不帶我上來。”

“那時候我娘住在這兒,”花晚喝了一口酒,慢慢悠悠,“我都上不來幾次。後來不是帶你上來了嗎?”

這兩百年屈指可數的見麵,幾乎都是在雲浮塔,畢竟這裡是合歡宮最難讓人窺伺之處。

秦雲裳笑了笑,隻道:“大就不稀罕了。”

“事兒多。”

“阿晚,”秦雲裳看著滿城燈火,“我有記不清望秀的樣子了。”

花晚聽著秦雲裳的話,沒有出聲,秦雲裳平靜看著城市,緩聲道:“兩百年太久了,我都習慣他不在了,隻是一開始定下了目標,半途停下,我不知道去哪裡。反倒是你,”秦雲裳抬起手,轉頭看,“有時候我會想,你要是不在了,後麵是麼樣子?”

花晚沒說話,兩人在夜裡靜靜對視,片刻後,花晚笑起來:“師兄快就回來了。”

秦雲裳凝視著,花晚平靜道:“彆多想,你記得咱們小時候射箭,老師教導要怎麼樣才能中靶嗎?”

說著,花晚抬手,比劃了一射箭的姿勢:“對準紅心,麼都彆想,開弓,放箭,沒有回頭路。”

秦雲裳垂下眼眸,看著手邊倒映著星空明月的酒水。

花晚緩聲道:“雲裳,其我一直覺得,我們這一輩人中,你心智最堅定,日後也走得最。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幫我一忙。”

“麼?”

“我給你一道符紙,這道符紙便是我的命。”花晚遙望著遠處,神色平靜,“如果有任何意外,當我放開魊靈,複活合歡宮,殺了所有渡劫修士後未死,那你就做最後的執刀人。”

聽這話,秦雲裳目光微冷,定定看著花晚,花晚轉頭看:“我死之後,合歡宮眾人複,望秀與你成婚,你執掌鳴鸞宮,至此,隻要你在一日,合歡宮與鳴鸞宮便是同盟,你問鼎魔主,指日可待。”

“我殺了你,指望合歡宮與我成為同盟?”

秦雲裳嘲諷出聲:“你這是坑我呢?”

“不讓他們知道就好了。”花晚笑起來,說得輕巧,“我會留信的,你放心。”

“花晚,”秦雲裳語氣憤憤,“你把我當刀起來,倒是沒半心疼的。”

“朋友嘛,”花晚開著玩笑,“不就是來坑的?”

“你……”

“而且,”花晚打斷,喝了口酒,“除了你,其他人我信不過。要不下不了手,要不不敢性命托付,隻有你,”花晚滿眼認真,“我知道,你會尊重我所有決定,包括死亡。”

就像這麼多年以來,無做麼,們都互相允許著對方所有選擇,不惜餘幫著對方奮相赴。

為滿足的心願臥底鳴鸞宮兩百年,為眾叛親離。

也為救活的愛人以命相贈,為大好前程鋪路築橋。

秦雲裳盯著,花晚抬手隨意一張心頭精血寫出的符紙交付在手中,隨後繼續吩咐:“我暫時穩住了魔主,難保他不會找薛子丹尋仇報複,你找地方安置好他,玩笑歸玩笑,他一藥修,是得多護著些。”

“他這隻泥鰍比我滑,出不了事。”

秦雲裳手微微發顫,卻是接過符紙,放入靈囊。

花晚頭,隻道:“我去密境這三月,你儘量多給自己籌備一人手,成婚那日你彆進魔宮,把當年鳴鸞宮參與過合歡宮之事的人都放進來,等一切結束,你來救人,或者收屍。”

“好。”

“最後一件事,”花晚想了想,抿唇,抬手碧海珠交給,“碧海珠給你,裡麵放著沈逸塵的魂魄,你找地方滋養著,日後若有機會,幫我複活他,說一句對不起。”

“沈逸塵……”秦雲裳握著碧海珠,皺起眉頭,“底是不是魔主?”

“你也懷疑?”

花晚笑起來,秦雲裳應聲:“當年合歡宮出事時,後麵的人對合歡宮太熟了。現下魔主在沈逸塵身體裡複,又要和你成婚……”

秦雲裳抿了抿唇:“我想不通。”

“是啊,”花晚淡道,“而且,他本來有許多辦法讓謝寂入魔,可他偏選了一最牽強的理由,讓謝寂看見逸塵的臉去產心魔,如果不是因為嫉妒,是因為麼呢?所以我想起了秦憫——”

花晚解釋著:“當年狐眠師姐的道侶,他被魔主抽取了一縷愛魄,之後他的愛魄單獨成人形救走師姐,又變成了的左眼。而他本人,好好當著巫蠱宗宗主,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