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諾懵懵地抬起腦袋,就見這人收起了長劍,朝她伸出手來。
他的手不算難看,骨節分明,沒有一絲贅肉,但指腹處生有厚繭,手掌上也有疤痕,這樣一雙手,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長劍挪開,阮諾的身子稍稍放鬆,此時的她完全可以瞬間暴起,一拳把這人砸進牆裡。
但她沒有。
“那你為什麼說你是殺手?”
這人笑了一下,淡色的眸子因為這一笑而少了些許的疏離,可他的眼底依舊沒有多餘的色彩。
“我在騙你,”他輕聲說。
阮諾:“???”
有病嗎?騙我做什麼?
她皺著眉頭看他。
這人很高,阮諾又是跌坐在地上的,想要和對方對視隻能仰著頭,平白沒了氣勢,她不滿地哼了聲,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剛她身心緊張,倒不覺得哪裡疼,可當下一動,膝蓋便鑽心似的痛了起來,痛意從右腿爬上她的心尖,疼得她忍不住輕呼一聲。
“咿呀!”
那人上前一步,扶住了她:“阮小姐?”
“不是殺手?”阮諾瞪著他,道:“那你是什麼人?”
這人避而不答,隻問:“阮小姐為何而來?”
阮諾緊蹙著眉頭,心下不滿:好奇怪的人!明明是我先問的,他偏要把問題踹回我這裡!
“無心閣是做什麼的,我就是為什麼來的,”她微微揚起下巴,和這人對視:“這回你可以說說你是誰了吧?”
他看著自己,眸色淺淺。
阮諾心念微動,竟又覺得眼前之人像極了傅遠舟。
雖然他們相貌不同、聲音不同、氣質不同,但阮諾依舊覺得他們像。
她垂下眼瞼,視線落到他扶著自己的大手上,終於忍不住地咬了咬牙,罪惡的小手微微一動,就鑽進了對方的袖子裡,轉而與其十指相扣。
這人明顯僵了一下,但沒有拒絕阮諾的觸碰。
嗯?
不應該呀!
阮諾蹙著眉。
這人難道真的不是傅遠舟?不然掌心相對時,她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元氣呢?
她認錯了?
阮諾不死心地抓緊對方的袖子,然後再度將手伸向他的身體!
“嘖。”
那人忽然動了!
隻見他一手扣住阮諾企圖作亂的小手,另一隻手輕鬆地將阮諾抱坐到樓梯的扶手上!而後欺身壓上。
“阮小姐,”他開口,聲音喑啞,似在克製:“阮小姐莫不是以為陸某真是柳下惠,嗯?”
阮諾茫然抬眼,對上那雙看上去情緒暗湧,實則無甚波瀾的眸子:“……什麼是柳下惠?”
對方明顯僵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阮諾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膝蓋,不滿地皺著眉:“你抓疼我了,放我下去,不然我可是要還手的。”
“喂,”阮諾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怎麼還不鬆手?”
良久,他終於把又嬌氣又笨拙的姑娘抱了下來。
阮諾的眼裡劃過鄙夷。
嗬。
什麼壞人類,居然對著魚魚動手動腳!
連傅遠舟那樣壞的人都知道不能和女孩子有多餘的肢體接觸呢!眼前之人扶她之後,不光不後退,還借機抱她!
壞!
“喂,”阮諾瞥了壞人類一眼:“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
“……陸無心。”
“哦。”
過了一會兒,阮諾動了動耳朵:“你叫什麼?”
陸無心:“……”
“陸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