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比尋常的玉石要貴上十幾倍,尋常的官宦人家一生都未得一見,而眼前這塊手掌大小的暖玉,未經打磨,就圓潤如珠,一看就知道三皇兄是用了心的。
但傅明珠不喜歡。
她喜歡明亮的、耀眼的東西,三皇兄也深知她的喜好,每每出京,歸來時都會送她一套當地流行的精美頭飾。
傅明珠稍稍鬆了一口氣,剛一抬眼,就對上了阮諾那雙焦急又疼惜的眼。
她正看著自己手裡的暖玉,小臉兒緊繃,拳頭握緊,一副生怕玉石被她搶走的模樣。
嗬。
誰稀罕!
好端端的頭簪她不要,非搶一個破石頭?
她雖這樣想,可又難免有些吃味。
這暖玉如此得阮諾的喜歡,絕對不是偶然,想來是三皇兄早早就探查了阮諾的喜好,才尋來的這塊暖玉來討她的歡心吧?
一想到往日獨屬於自己的寵愛被分給了旁人,傅明珠心裡難免不是滋味兒。
“皇姐,這暖玉可入得了你的眼?”
說話間,阮諾都一眨不眨地看著暖玉。
傅明珠眉眼一彎,笑道:“三皇兄送的自然是極好的。”
阮諾也擠出一絲假假的笑,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暖玉重新放入檀木小盒,一副護食的小模樣。
傅遠舟將一切儘收眼底,而後唇角微勾:“皇妹喜歡就好。”
“謝謝三皇兄!”
阮諾眼珠兒一轉,掩住眼底的狡黠和竊喜,裝作真誠的模樣朝傅遠舟行了一禮。
“以皇妹相稱未免有些生疏,不如……”傅遠舟頓了頓,溫聲說道:“不如稱你一聲阿阮,如何?”
咦?
阿阮?
怎麼每個人都想叫我阿阮呢?
等等!
傅遠舟是最早管魚魚叫阿阮的人,可現在傅遠舟竟然拋棄了魚魚,轉而叫其他人阿阮——雖然兩個阿阮都是同一條魚,但還是不可原諒!
壞人!
你搶了魚魚的名字!
阮諾心裡一酸,板著小臉兒,一臉怒容地看向他。
“……皇妹不喜歡?”
傅遠舟頓了頓,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澀,半晌,他才啞聲說道:“也是,這些年來我都不曾儘過兄長的責任,現在又怎敢這般奢望呢……”
你明白就好!
哼!
“皇、皇兄。”
阮諾雖這樣想,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強行壓下心底的不滿,對著傅遠舟假笑:“我剛剛走神了,沒有不喜歡的意思,皇兄若是想叫便這樣叫吧。”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道清冽如泉的聲音:“阿阮。”
傅遠舟清冷的聲音中摻雜了些許溫柔,便顯得有些多情,特彆是他緩聲說話時,語調更柔、聲音更緩,就莫名添了幾分纏綿。
阮諾心尖一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