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達……
這個形容讓傅遠舟忍不住輕笑了下。
天知道在阮諾轉頭的瞬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特彆是雙唇相依的時候,他的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隻剩下了陣陣轟鳴。
小鮫人的唇也是軟的,帶著肉粥味兒。
雖然他厭極了葷腥,但意外的不覺肉粥難聞,甚至隱隱升起了回府之後就喝上一碗的念頭。
小鮫。
小笨鮫。
你若是再不聰明些,便宜就要被我占光了。
“豁達?”
傅遠舟失笑:“是阿阮著相了,我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生來便是最親密的關係,哪裡會因為這等小事遲疑疏遠呢。”
阮諾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就點點頭:“阿阮明白了。”
說完,她又喝起肉粥來。
若是往日,單單這兩碗肉粥是萬萬不能填飽阮諾的肚子的,但奈何她生了病,食欲不振,隻喝了兩碗,她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整個人病懨懨地靠在傅遠舟的懷裡。
“哥哥,我難受。”
說話時,阮諾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委屈。
她高估了她自己。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吃素才生得病,那麼吃下些肉粥,病痛就能痊愈了,但現實卻遠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哪怕喝下了兩碗肉粥,她也隻是覺得胃裡暖和,身體卻絲毫沒有見好的意思。
甚至她還覺得自己更難受了些。
“我是不是要死了……”
傅遠舟蹙了下眉:“彆胡說。”
“阿阮哪裡難受?”他又問。
阮諾摸了摸腦袋,示意自己腦袋疼,過了一會兒,她又摸向自己的肚子,慘兮兮地說道:“肚子,我肚子難受……”
“要出恭?”
阮諾搖頭,將身子蜷成了一小團。
傅遠舟試了試她的額頭,眉頭輕蹙:還有些發熱,但這不是小鮫肚子疼的原因。
“我這就差人去尋禦醫,”他說。
“不要,沒用……”
阮諾吸了吸鼻子,道:“哥哥,我想躺一會兒,你陪陪我,好不好?”
傅遠舟自然點頭,小心地扶著阮諾躺下。
小姑娘的手腳都是涼的,卻有汗意溢出,唇色比剛剛還要白,明明沒有困意,卻依舊閉著眼睛,一看就知道是難受得很了。
生病?
鮫人的病哪裡是尋常醫士能夠治好的。
傅遠舟麵沉如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阮諾睫毛輕顫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傅遠舟:“哥哥,你彆走,好不好?”
“阿阮,”傅遠舟頓了頓:“你且等上一刻鐘,一刻鐘之後,我便來看你。”
阮諾微微仰頭,看著傅遠舟的眼睛,像是在確定他說話的真偽,而後,她才點頭。
“你不要忘記,一定要來啊。”
“好。”
話音落下,傅遠舟便起身離開。
阮諾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背影從視線裡消失,鼻子莫名發酸,將自己團成了更小的一團。
她好像病得更重了。
小腹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錘了一下,疼得發悶,後腰也酸得厲害,全身上下都沒有力氣,隻能病殃殃地躺著。
傅遠舟怎麼還不來……
阮諾忽冷忽熱,額頭有汗溢出來。
她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