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慶宣帝看向女人的瞬間,女人就像是被誰扼住了喉嚨,再發不出一個音節來,直到慶宣帝收回視線,她才稍稍緩過勁兒來,道:“……我與柔妃娘娘並不相熟,公主問錯人了。”
阮諾:“……”
你以為我會信?
你當我是傻子?
阮諾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可到底她還是不願意去逼迫彆人的,見對方不想細說,她也沒再問,給了她一個台階下:“這樣嗎?那倒是本宮太過心急了。”
說完,她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落座之後,她再度看向慶宣帝。
這一次,慶宣帝沒有在看任何人,他的眼神有些空,像是思考,又像是在回憶,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又沒有人會不將他放在眼裡。
直到慶宣帝緩緩地回過神來,微微抬手間,晚宴才算正式開始。
隻不過因為剛剛那個小插曲,整場晚宴,慶宣帝都興致不高,不曾碰過任何一道菜肴,隻不過是時不時地倒酒小酌一番。
與其說是品酒,不如說是牛飲。
但任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找他的不自在。
就連平日裡最為受寵的淑妃都像是沒有注意到慶宣帝的冷意一般,不敢多言,更彆提其他人了。
在場的人都如坐針氈,如何還吃的好呢?
當然,這裡麵的人不包括阮諾。
她一邊吐槽慶宣帝果然喜怒無常,一邊吃的噴香。
彆人:“……”
特彆是坐在阮諾身側的人,臉上都帶著一言難儘的表情,似乎是想逃離,但又不知怎麼,他們不敢一動,隻能坐在這裡。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喂!
那個長樂公主啊!
你丫的是餓死鬼投胎嗎?!
你吃的多也就罷了,乾嘛還吃的這樣快呢?吃的快也是可以,你又為何要出聲呢?你這樣萬一讓陛下留意到你了怎麼辦?
你不害怕,我們還跟著害怕呢!
但眾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各個都沒有發言。
阮諾最奢侈的時候,還是在阮家,可即使是天下第一富商的阮家也不可能一頓一百多道菜,這還是阮諾第一次吃上百菜全席呢!
雖然身邊的氣氛不算太好,但阮諾不想錯過這樣的好機會,趁著彆人不敢吃,她就多吃一些。
反正晚宴上這麼多人,也未必會有幾個人注意到她不是?
但事實上,注意到阮諾的人真的不少。
除夕這日,所有人都會穿些稍微喜慶的衣服,但大淵最流行的還是“弱柳扶風”般的美貌,所以即使穿了喜慶的紅,她們也會特意地化上些許的淡妝,將自己弄成神妃仙子般的模樣。
隻有阮諾實實在在地穿了一身紅,看得起喜慶得不行。
偏她又能吃,明明坐得規矩,看上去守禮,其實嘴巴裡塞得鼓鼓囊囊還不知罷休,不住地用筷子夾來各種好吃的東西,直撐得臉蛋兒圓圓。
喜歡她的人覺得她可愛得很,厭惡她的人反倒覺得她粗俗、上不得台麵。
好在阮諾並不在乎彆人的眼光,在她這裡,除了吃進肚子裡的美食是真的,其他的東西都是虛的!
所以,她吃得很是自在。
眾人也不發一言。
直到麵沉如水的慶宣帝忽然夾了一口葷菜,還算溫和地說了句“用膳吧”之後,在場的人才試探性地拿起筷子。
這個時候,阮諾已經吃得半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