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慶宣帝忽然開口,聲音低沉,除了那雙眸子比平時空洞了一些之外,他倒也一切如常:“傷口可曾包紮?”
阮諾斂了斂眸子,心道,看來傅遠舟身上的傷確實是救慶宣帝時受的。
“父皇切勿憂心,兒臣無礙,”傅遠舟緩緩開口,聲音如常,似乎沒有察覺到慶宣帝有哪裡不對一般。
他說完話,殿內再度陷入了沉寂。
慶宣帝麵無表情地看著一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一雙眸子空洞異常。
一開始,眾人倒也隨著慶宣帝一並站著,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越發的坐不住了,等燒熏了的味道傳入主帳,慶宣後才清了清嗓子,溫柔出聲:“陛下,今日風大,火勢已然蔓延,到了應該撤離的時候了。”
良久,慶宣帝終於嗯了一聲。
懸在眾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一行人儘數起身,將帝後護在中間,一路朝外行去。
距離阮諾入殿,還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火勢就已經蔓延到了主帳,哪怕早有侍衛救火,火勢蔓延的速度也隻比之前稍慢一重,卻無停下的趨勢。
阮諾望了望天,而後放緩了步子。
“阿阮。”
“哥哥!”
阮諾看了眼依舊被傅遠舟抱在懷中的雪狼幼崽,張了張嘴:“它……死了。”
半晌,傅遠舟嗯了一聲。
“沒事的,”阮諾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我本就不怎麼喜歡雪狼,沒了就沒了吧,反正哥哥還在就好。”
說著,阮諾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你疼不疼啊?”
“不疼。”
傅遠舟頓了頓,又說:“皮外傷。”
怎麼可能。
阮諾一百個不信。
刺殺慶宣帝的人怎麼可能隻給傅遠舟造成皮外傷呢?若真是皮外傷,傅遠舟怎麼可能流那麼多血!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你下次遇到這樣的事,就躲遠一點”,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把嘴巴閉得嚴嚴實實了。
首先,下次這個詞就不應該出現。
誰敢說慶宣帝會經曆下一次刺殺,那不是找罪受呢嗎!
再者,要真是遭遇了第二次,誰會不去救慶宣帝呢?哪怕彆人不救,傅遠舟也是會救的,不是因為他和慶宣帝的父子之情,為了他自己,他也是會豁出去救他的。
這樣一想,傅遠舟還真是又慘又活該啊。
可話雖這麼說,但阮諾一見傅遠舟這幅虛弱的模樣,心裡就一百個不是滋味兒。
他又沒學武,又這麼弱,何苦為了點權利傷了自己呢?
最主要的是,他這麼弱!!!
阮諾有些恨鐵不成鋼,可周圍人太多了,她又不好說什麼,隻能用欲言又止地眼神看著傅遠舟。
“阿阮。”
傅遠舟忽然開口,阮諾便仰起了頭:“嗯?”
“人各有命,”他淡淡開口:“護好自己才是根本,彆想著去搭救彆人,免得傷了自己。”
阮諾:“……”
啊?
你這話不應該告訴你自己嗎?為毛要和魚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