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個月,七皇子一黨越發放肆,鮮少收斂!甚至有很多時候都是和太子一黨正麵交鋒的,這讓許多中立派的朝中老人都暗生不滿。
這些中立派隻效忠皇帝,一般不會在乾坤未定時,就偏袒哪一方,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觸犯他們的利益,也不違背禮法。
但七皇子一黨太過妄為了!
太子有才有德,非頑劣、非中庸,便是聖上有心偏袒七皇子,也就絕對不會在毫無緣由的情況下坑害太子,既如此,便顯得七皇子一黨太過心急了!
自大淵開朝以來,就立下的規矩——立嫡不立庶、立長不立幼,隻要太子還在一天,七皇子就不能生出旁的心思!不然他就是非賢非仁!
朝中人的暗流湧動,阮諾是不知道的,她隻踮著腳尖兒往外瞧,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對新人。
唔。
傅明珠的嫁衣可真好看,也不知道將來自己成婚時,能不能穿上這樣好看的嫁衣……
阮諾這般想著,竟然想到了傅遠舟。
他總是穿那麼一身淡色的衣裳,要是有一天換上正紅色,想來也會是活色生香般的美貌吧?到時候……
喂!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這才哪到哪啊,你居然就想到成婚了!
美得你!
阮諾長睫輕顫了一下,竟莫名有些落寞。
她和傅遠舟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不為其他,光是世俗這一關,他們就過不了。
畢竟……她可是他名義上的親妹妹啊!
阮諾的思緒難免有些跑偏,但眼見著廳堂裡的一對新人對拜,她又將目光落到了他二人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林書晨似乎瘦了許多。
他原本也是清瘦的,看上去如竹如鬆,自帶一股清......
高之氣,但他此時的瘦卻似乎摻雜了些許疲態。
阮諾皺了皺眉,忍不住想要仔細看。
哪想林書晨那廂竟忽然抬起了眼!
阮諾微微一驚!
但也隻有這麼一瞬,她甚至不知道林書晨的目光有沒有落到自己身上,就見林書晨又收回了視線,再不曾抬眼。
這……
是錯覺吧?
大淵朝的規矩不算多,一對新人拜過堂之後,就緩緩地朝後院行去,沒過多久,林書晨又按著禮節,回到大殿,依次敬酒。
阮諾原以為他讀書讀得多了,麵對這樣的場合會有些拘謹,但事實證明這倒是她想多了,林書晨的動作言語甚至可以用遊刃有餘來形容。
阮諾:“……”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天生適合官場的人兒嗎?
嘖。
還真是厲害!
阮諾看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不曾注意到她轉身之後,林書晨忽然淡下來的表情。
酒過三巡,便是阮諾也有些吃撐了。
她半倚在桌前,時不時地朝嘴巴裡塞上一兩個吃食,一雙微醺的貓兒眼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一處,沒過多久,就見殿外有人走來。
阮諾隨意地掃了一眼,就見傅遠舟。
咦?
他不是去青州了嗎?怎麼忽然回來了?難不成他是為了趕上傅明珠的婚禮?
但似乎也不是這樣,因為此時的傅遠舟看上去有些疲憊和憔悴,剛一入殿,他就大步上前,阮諾眼前一亮,正要對他揮手,就見傅遠舟忽然停下了腳步,撩起衣擺,跪到地上!
閒聊聲瞬間停歇!
所有人都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落到了傅遠舟的身上!
阮諾呼吸一窒,起了身。
月餘不見,傅遠舟清瘦許多,似乎前些日子他......
一直忙碌,很久不曾歇息,連身上都帶著一股風塵仆仆的氣息,瞧著就讓人莫名心慌。
他……莫不是犯了什麼事?
阮諾緊張間,就看到伺候在慶宣帝身邊的太監恭著身子,行到了慶宣帝的身側,耳語兩句。
下一秒,慶宣帝麵色大變!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盞,猛地朝地上擲去!
“孽畜!”
傅遠舟不躲不避,任由瓷盞碎片割傷他的眉骨!
有血從他的眉尾處流下,緩緩地、緩緩地落到他的長睫……
阮諾倒吸了一口冷氣,險些驚叫出聲!
“殿下!”
阮長歌看出阮諾的衝動,連忙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製止:“不要衝動!”
阮諾死死地看著傅遠舟臉上的血跡,怒意上湧!
混蛋!
慶宣帝這個老混蛋!他居然對傅遠舟動手了!!!
啊啊啊啊啊!
她都沒舍得打傅遠舟!憑什麼就被慶宣帝打了?!
一瞬間,阮諾看向慶宣帝的眼神好像能噴出火來,但這種時候,有誰還會注意到阮諾呢?殿內眾人眼見著慶宣帝忽然暴起,全都麵色微變,轉而儘數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幾個老臣也連聲說道。
阮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的焦急更強了幾分,眼見著傅遠舟直挺挺地跪在那兒,她更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情緒!
另一邊,坐於最上方的慶宣帝猛地起身,鷹一樣的眸子死死地看向太子!
太子神色不變,低下頭去!
“滾過來!”
慶宣帝一甩衣袖,朝後走去!
不一會兒,太子就起身跟了上去。
阮諾又驚又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被慶宣帝叫走的人不是......
傅遠舟,也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毫不驚慌,她隻能求助似地看向阮長歌。
而這一瞬,阮諾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朝七皇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慶宣帝的幾個兒女,相貌都是上乘,哪怕是七皇子,也端是一副風流公子的長相,再加上他還是少年,身高更是時不時地有所變化,此時的他看上去已經和成年男子彆無二致了。
他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看他,臉上的快意表情還來不及收斂,就被阮諾看個正著。
七皇子:“……”
他正要張嘴,就見那個話少但莫名有些討厭的皇妹忽然低下了頭。
嗬。
瞎了眼的蠢東西,就該跟著傅遠舟那個廢物受苦。
“殿下?”
站在阮諾身側的阮長歌第一個留意到她的不自然,低聲詢問:“你怎麼了?”
阮諾心跳很快,但還是搖搖頭,小聲說:“沒事,隻是有些被嚇到了。”
阮長歌眼裡閃過疼惜,輕輕地拍了拍阮諾的肩膀。近幾個月,七皇子一黨越發放肆,鮮少收斂!甚至有很多時候都是和太子一黨正麵交鋒的,這讓許多中立派的朝中老人都暗生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