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甜白得了兩瓶辟穀丹,卻也有弊端。因為集市上的人看舒甜甜的架勢活像是見了鬼了似的,找他們打聽消息是不可能了。
赤炎花能夠燃燒四個小時,舒甜甜還剩下不少時間。
她將赤炎花摘了下來重新放回了小藥箱,打算離開集市,在黑穀裡麵轉轉,找人問問。
舒甜甜心心念念自己剛剛在黑穀清醒的小茅草屋,疑心自己的小鈴鐺也許在那裡,於是
抬腳便朝記憶裡那方向過去了。
舒甜甜是想在路上找邪修們打探消息的。但,虛淵和外麵實在是不同,但凡舒甜甜有想要問東問西的企圖被人發現了,那人就會警惕地閉嘴;舒甜甜幾次和攤主攀談,人家得知她不買了之後直接一個白眼翻上了天。
這群邪修極為排外,對於打聽消息的人更是極為警惕。
舒甜甜發現直接問沒有結果,也微微有點頭疼。然而還沒有走兩步,卻被前麵的熱鬨吸引了視線。
人群包圍中,一個娃娃臉少年似乎是被什麼給噎住了,卡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噎住了,整張臉也漲得通,眼淚嘩嘩流,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周圍的醫修都抱臂看熱鬨,充分發揮了虛淵損人不利已,他人痛苦我快樂的精神。
隻有一個婦人抱住了那小子,一邊“我的兒我的兒”地嚎,一邊滿頭大汗地用靈氣催入那娃娃臉的喉嚨間,試圖讓他吐出來。
瞅見那娃娃臉第一眼,舒甜甜一愣,巧了,那不是剛剛想要打劫她的那位兄弟麼?再一看那哭天搶地的老娘,舒甜甜樂了:那不是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要對她意圖不軌的那位婦人麼?
舒甜甜於是也抱起了手臂,混入了邪修中間看了好一會兒的熱鬨。
總歸是修真人士,一時半會也噎不死人。
這群毒醫們看熱鬨不嫌事大,興致勃勃地聊起了天。這娃娃臉是黑穀有名的惡霸,前段時間瘴毒發作,他老娘就去城裡托人從虛淵外買了清心丹回來——
誰知道那賣丹藥的人黑心,竟然是給了這母子一粒長得十分相似的金剛丹!
金剛丹吃下去可以維持一個時辰的刀槍不入,效果當然不錯,但是那丹藥靈氣打不碎、衝不爛,要是不小心噎住了,那就是這娃娃臉吐又吐不出來,咽又不咽不下去的結局。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靈氣衝出來,但因為金剛丹的特殊性,無疑會讓靈氣阻塞在喉管,要是靈氣凝縮到一個程度,娃娃臉就炸了。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辦法,都進虛淵了,這裡還能有正經醫修?
麵對金剛丹,毒醫們一邊笑嘻嘻地圍觀,一邊興致勃勃地互相討論,什麼切斷喉管取出來、什麼化骨水衝下去……舒甜甜本來和邪修們一模一樣的架勢抱著手臂,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虛淵各個都是煉毒丹的好手,什麼春/藥、毒藥信手拈來,治病救人的手法卻極其粗糙,隻是舒甜甜從前單知道他們粗糙,哪裡想得到糙到這個程度。
這群毒醫都是野路子,沒有係統學習過醫術,製毒各個好手,救命嘛……一般病治好了,人也沒了。
舒甜甜本不想多管閒事,但是想了想,既然能夠托人去外麵買丹藥,這母子倆看起來有點兒門路,傳個信應該也不難吧?
在婦人的鬼哭狼嚎中,少年那張娃娃臉都要憋紫了,眼看著那少年一個白眼翻起,艱難地抓著他娘的手已經開始交代遺言了,舒甜甜終於上前一步。
幕籬下,一隻纖纖手按住了少年的肩膀,在那婦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抬腿,膝蓋極有技巧地頂上了少年的腹部快準狠地一頂,少年痛得大叫,卻猛地咳出來了那枚毒丹。
簡單,粗暴。
海姆立克急救法,您值得擁有。(注)
周圍的毒醫們先是一愣,隨即驚訝又恍然地交頭接耳了起來——當然了,沒人覺得是水平的問題,各個都覺得隻是自己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方法,紛紛馬後炮了起來。
倒是那少年被他老娘拍背,咳嗽著剛剛抬起頭,就和見了鬼似的,驚恐地抱住了他娘!
舒甜甜按了按幕籬,笑了。
*
娃娃臉少年的娘人稱毒娘子,比起娃娃臉這個小流氓,毒娘子可在黑穀有名多了。
前段時間虛淵裡的人把玄階以上的清心丹價格炒到了天價。丹藥的等級天地玄黃四級,虛淵裡能煉玄階清心丹的人也有幾個,按理說不該這麼貴,偏偏娃娃臉瘴毒入骨,毒娘子靈石不夠,不得不出去聯係了外界的熟人去買清心丹。
誰知道那送信的人,轉頭就把價值不菲的清心丹換成了廉價的金剛丹,還差點要了少年的命。饒是現在被舒甜甜救下,瘴毒不解,照樣也是等死。
等到舒甜甜從母子倆這裡得知虛淵裡無處不在的黑霧飽含瘴氣,也是微微一愣。
毒娘子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