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安靜了。
龍骨劍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鳥魂也安靜了片刻,然後爆發來了驚天大笑。
他也不嘲笑舒甜甜的不自量力了,抓住了“是我的”這一點開始大肆嘲諷,“嗬,你真以為那孽龍聽你的?你的修為又低,憑麼認為這條孽龍認你為?”
舒甜甜一臉莫名其妙,“我為麼他認我為?”
鳥魂一噎,“你知不知道這條孽龍養不熟,永遠無法認?永遠不對你俯首稱臣?若是無法認你為,你又如何用他?”
長發的青年捏緊了茶杯。
舒甜甜納悶了,“我他對我俯首稱臣做麼?”
“你可是丹修,你難道不知道從龍身上取一星半點的東,就能助你煉成丹,得證大道?彆告訴我你清心寡欲彆無求,嗬……”
但是他看到了舒甜甜的表情,冷笑就啞火了,她那是麼表情?
舒甜甜:那可是龍欸,我都有龍了,我還虐待他,我還是人麼?
一啊,十八歲喜提人生第一條龍,她簡直開心得原地轉圈圈了好麼?是能治好了龍,偶爾讓他帶她上天轉一圈……
“也不是沒有求……”
在場的龍、劍、魂都心中一跳。
她不留就說了真心話,“我就是偶爾摸摸蹭蹭……”
親親抱抱,睡個覺覺麼的……嗚嗚嗚人生圓滿啊!
魂:!!!
劍:!!!
龍:……
龍骨劍發誓,他看見這條龍剛剛龍角都冒來了!
鳥人怒了,“嗬,原來是貪圖美色,也不知道你消受還是消受不起。”
舒甜甜覺得這人說話忒不實在,理直氣壯,但是她現在還是非常生氣,突然間露了一個陰惻惻的笑,“我聽說你們上界特彆缺丹藥,也特彆缺能夠阻擋瘴氣、激發生機的丹藥是吧?”
舒甜甜從儲物袋裡麵掏來了有的東,擺成了一片,清心丹、淨煞丹……
那股子來自枯木逢春的,潔淨的、澎湃的生機,讓整個房間為蕩漾強烈的丹香,那鳥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生機!是生機!這些丹藥裡麵,都有澎湃的生機!
那明明是藥才能……
他又驚又疑,目光充滿了貪婪和渴望——
然後舒甜甜臉色一變,全部的瓶子抱回懷裡,一挑眉,
“看見了麼,這都是我煉我家龍龍的——小零食。我全他,一粒都不你們!”
鳥人:啊啊啊狗龍女!狗龍女!
很快,鳥人卒。
整個小院恢複了安靜。
今夜,注定是個隻有舒甜甜能睡著的世界。
醫館裡,燈火通明。
上界來中隻剩下為首的楚姓修士一個活口,他艱難地彙報了自己的宗門,知道自己的差事沒辦好,便隻能抓住了淩若水這個機。
也幸好,淩若水本也是醫修,動提了照顧這個唯一的上界來,自然就是一夜辛苦。
但是月光下,粉衣少女自己的明日的拍賣上自己的謀算,便是展顏一笑,她相信,隻來看見她的丹方,藥之女的位置,她自然是坐穩了的。
天機宗院落裡,燈火通明。
修士大部分利用睡覺的時間來修煉,可是這一天夜裡,天機宗的有人都無心修煉。
赤霄仙君坐在了房梁上,反複摩挲著一個小荷包,終於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而方圓百米無人的那個大院子裡。
在舒甜甜夢中囈語時,突然摸到了熟悉的龍角。她滿心喜悅地抱住蹭蹭,於是這本該是凶獸的存在,就順勢圈住她。
明明是危險至極的絞殺姿態,占有欲十足,卻也小心翼翼地,龍角往她手心裡蹭。
舒甜甜夢中覺得十分開心,卻也有點迷茫,龍龍不是在花田沉眠麼?
隻是她大概不知道,龍的魂自然是可以化成人,也可以化成龍魂的。
可狡猾的龍,無比凶悍的龍……卻隻是圈住了她,趴在她的身邊,陪著她陷入了睡眠。
舒甜甜大概也不知道——
這是一條非常孤獨的龍。
曾踽踽獨行的,自言自語的千年,甚至不惜抽了自己的骨頭與自己相伴。
隻因為天地孤寂、形單影隻。
他是最後一個明,也是世界的棄子,是早該消亡的種族,遺留人間的最後一抹孤魂。
可曾經被棄如敝履的,如今被妥帖珍藏;曾無人問津的,如今被滿心愛意覆蓋。
嬌弱的花本嫌棄它的貧瘠,可她開了枝繁葉茂,抖著花瓣對她赤貧的土地的回饋了,它於是欣喜的,小心翼翼的,貢獻著自己的養分,因為那是它的花。
它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