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雞:……
小黃雞臉紅了。
她急著狡辯, 超大聲告訴他:她沒有,全是這小破神誣賴她的。
可是小黃雞到底是說完就慫了,她是有點怕這樣的姬無恕, 因為他像是要吃人的樣子。這時候的他不像是小破神——可憐兮兮的小破神是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的;這時候的他完完全全就是那個“虛淵老祖”了, 咄咄逼人、壓迫性十足。
小醫修被逼得背後抵在牆上,卻越想越理直氣壯,那一點膽怯又消失了, 膨脹了起來, 還打上了補丁強調道,“是你想歪了。”
姬無恕似乎是笑了一聲,順著她的長發,靠得極近, 聲音沙啞又好聽,再一次歎息般說道,
“小甜甜, 不要招我。”
這話說得像是某種對於底線的告誡,越過似乎就會發生什麼超過小黃雞預料的事。
她的確感覺到了危險, 下意識怯怯地後退, 可是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她感覺到蠱又在蠢蠢欲動。
它在叫囂著, 渴望力量和靈氣。因為剛剛十分短暫的分開,又開始催使著她想要靠近他。那種渴望像是好久沒喝過水的人, 看見了一汪清泉, 迫不及待地想要汲取一點兒,緩解渴望。
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席卷而來, 她頭腦混沌, 他又靠得太近, 就像是把水放在了即將渴死的人麵前;他說什麼她都聽不見了——她乾脆聽從了子母蠱的誘惑,不甚清醒地往前了一一步,然後往他懷裡一撲。
溫香軟玉,摟住了他的脖子,還嫌棄不夠的樣子,遵循著渴望尋找著出口,摟著磨蹭著,肌膚交貼著。
他渾身的肌肉僵硬地繃緊了,乾澀著嗓音道,“甜甜,下來。”
長發青年的眸子早就變成了豎瞳,本來凶獸就沒有那麼擅長克製自己,他隻覺得小黃雞夫人身上的一點點藥香纏綿悱惻,勾人得要命。
可是她不依,還很害怕他把她拽下來,乾脆使出了耍賴這一招,八爪魚似的抱緊他,反駁他,“我就不下來!”
她渾身發熱,臉頰發燒,像是揉碎了一灘紅雲。
姬無恕呼吸一滯,到底還是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叫她,“甜甜?”
她沒有回答,趴在了他的肩上不動彈。
蠱當真又蠢蠢欲動了起來,她已經有點神誌不清,隻記得自己很渴,想要喝水。抱緊了小破神稍微舒服了一點,可是還不夠。整個人被子母蠱的支配下,聞著他身上的雪鬆香味,磨蹭著他,隻想鑲嵌到他的身體裡去得到力量。可是她修為有限,蠱根本吸食不了太多修為和力量,她急得想哭。
於是她當真就哭了,她一哭,長發青年就慌了。
他叫她小甜甜,第一次露出了手足無措的樣子來,問了她好幾句,她說不出話來,隻是趴在他身上直哭,淚水泅濕了他的衣。
他直接把人打橫抱起,強壓著渾身的戾氣,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去了床上,想要去檢查她身上的蠱——可才把她放下來,她就不肯了。
她一張嘴就哭得好慘,上氣不接下氣地掉眼淚,“不,不撒手!”
她渾身發熱,像是貼不夠一樣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她說不撒手,這樣的纏著,這隻手足無措的小破神,又能拿他的小黃雞夫人怎麼辦呢?
他啞著聲音,因為從未哄過人,用那雙隻殺過人的漂亮手指,動作十分僵硬、但還是一下下撫摸著她的長發,讓她放鬆下來。
他乃至於直接用上了幾分神力,聲音帶著一點兒誘哄地問道,
“蠱怎麼了?”
舒甜甜自己是醫修,迷迷糊糊還能有點兒意識,也清楚自己的身體裡的情況,本來迷迷糊糊說不出完整的局子來,聽到他用了神力加持的問話,她不受控製地開口了,斷斷續續道,“那蠱,蠱在吸,吸食我的靈氣……”
像是變成了一個無底洞,仿佛是吸不夠外麵的力量,就要連宿主一起也吸食掉。
她一張嘴就哭得好大聲,要去摟住他,道,“破破,我難受……”
他問她哪裡難受,她打著哭嗝兒,“我好渴、想吸,吸,吸不著……”
活像是一隻沒用又貪心,還委屈上了的小狐狸精,又抽抽搭搭,勾勾纏纏地貼上來,要他心甘情願地給她養分。
真的是……太要命了。
長發青年歎息了一聲,當真任由她抱著貼著,隻是在她柔軟腰肢上的手臂緊了緊,以一種占有欲極強的姿勢將她摟在了懷裡,然後將手按在了她丹田上……
當真滿足了這勾勾纏纏的,磨人精。
他知道這蠱是終於出問題了,於是儘可能的,也不知道往她的丹田裡麵輸送了許多的靈氣和修為,等到她渾身發燒的熱度消退了,他才終於鬆手。
舒甜甜的修為幾乎已經快碰到了元嬰期的壁壘,那蠢蠢欲動、不停叫囂的蠱蟲才仿佛是滿意了,終於消停了下來。
她終於不難受了,意識漸漸恢複了,就趴在他肩膀上繼續哭。
他神經再次緊繃,問她,“怎麼了?”
舒甜甜,“我命好苦。”
姬無恕:…………
舒甜甜從他的懷裡滾出來,看看他,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背過去,摸摸纏在手上的龍,十分憂愁道,
“破破,你再說我勾你,我就帶著龍離家出走。”
她刻意提高了一點音量,更加理直氣壯了,“看見了嘛?全都是因為這個蠱發作了。”
《論一些小黃雞用過就丟的行為》
其實她耳朵發紅,回憶起來剛剛的事就不敢看他;明明蠱的作用消失了,還是滿腦子熱氣騰騰,隻好顧左右而言他,企圖找回來一點氣勢。
他深呼吸,一個翻身就把人給壓在了床上,陰惻惻道,
“小黃雞,適可而止。”
他的聲音沙啞極了,帶著點兒恨恨的,還有點兒……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咬牙切齒,聽得舒甜甜心中一跳。
他恨恨道,“離家出走?”
“沒勾我?”
是誰纏著他,一撒手就抱著他哭得那樣傷心?
長發青年陰惻惻地盯著她,不會吃人,勝似要吃人。
小黃雞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因為她真的很慌。
她匆匆忙忙地溜下床想擋住自己通紅的臉,卻當真把人給氣壞了。
長發青年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竟然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有點自嘲地勾起了嘴角,他喃喃道,
“算了,當真……隻是蠱吧。”
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他快速恢複了冷靜,漂亮的金眸卻失去了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層燃燒過後的灰燼。
可是下一秒,舒甜甜就蹭蹭地跑回來了,一下子抱住了渾身寒氣的青年。
他渾身一僵,然而還沒有動作,就一瞥,就瞥了了一邊躺著人事不知的神奴天月。
頓時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心一寸寸地,又安靜了下來。
舒甜甜是真被嚇回來的。
天月此時的狀態比剛剛舒甜甜還要嚇人,本來金丹期的修為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跌到了築基期,還在瘋狂下跌!幾乎是舒甜甜才剛剛拉拉姬無恕,天月就差點兒變成了一具乾屍。
大概是姬無恕的結界起了一點作用,天月體內的子母蠱被隔絕了一部分,沒有在瘋狂吸食了,天月還留下了一條命。
舒甜甜這回真的給嚇住了,對身上的蠱感覺到了一絲的恐懼。
這東西實在是……太邪門了。
她不狡辯了,也不偷偷氣惱自己沒用了,也不想著要克製不能勾勾纏纏了,她連忙抱住了他,推推他讓他看。
本來陰惻惻的青年在她纖細的腰間一緊,燙得很,強勢又占有欲十足的姿勢,可是所有的氣悶,想到了差一點舒甜甜就會變成和天月一樣的樣子之後,他就忍不住渾身戾氣,聲音嘶啞地反複確認道,
“還難受麼?”
舒甜甜不難受了,就是有點擔憂那個蠱,搖了搖頭,沒有什麼精神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龍骨劍和器靈剛剛瘋玩回來,就看見了小醫修一副蔫蔫嗒嗒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
龍骨劍嗖地變成了小匕首掛在了主人身上;小器靈也著急了,著急忙慌湊過去趴在了舒甜甜的身上,開始用自己的力量給舒甜甜治愈。
好在藥神鼎器靈自帶治愈能力,舒甜甜的氣色肉眼可見地恢複了過來。
她蒼白的麵色慢慢地紅潤了起來,精神了起來,就看見了地上的的東西,“破破,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