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重傷,還想要衝上來,姬無恕直接抬手,“吵死了。”
啪的一聲,長晴雪直接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物理靜音,凶殘至此。
望山月白也愣住了,因為此人修為極高、做派過於凶殘,但是長相十分正派,一時間也叫人摸不住是來救苦救難的,還是來鯊人滅口的。
姬無恕看向了望山月白,問道:“你可是有一個弟弟叫望山青?”
望山月白聽見此話,頓時眼前一亮,還鬆了一口氣——應該是凶殘的好人沒錯了。
他咳嗽了兩聲道:“正是在下!”
舒甜甜從姬無恕身後探頭:“我聽你弟弟說,你十年前就已經來三聖門修行,怎麼……現在在長晴雪身邊?”
她話音落下,就見望山月白吐出了一口血,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舒甜甜連忙過去給望山月白灌了幾滴神之淚吊命,靈氣在他身體裡轉一圈。
望山月白越發確定了他們是好人了,鬆了一大口氣。
但是望山月白的身體氣血兩虧,剛剛長晴雪的一劍毫不留情,望山月白這具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
這種長期虧損的病症,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望山月白看這小醫修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並不意外,咳嗽兩聲,苦笑道:“不礙事。”
“你們是小胖叫來找我的麼?”
望山月白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已經被長晴雪關了七年了。當年來到了三聖門之後,沒多久便……我已經七八年沒有出這間屋子了。”
舒甜甜看了看這精致但是不見天日的閣樓,隻有一個狹小的窗戶。若是當真有情,這種囚禁py偶爾也算是情趣,可若是關上七八年,就算是修士,恐怕也無比難捱了。
望山月白也的確十分孱弱,簡單披了一件衣服在地上,像是風一吹就能吹走。
姬無恕轉了兩圈,再看向了望山月白,卻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他單刀直入:
“十年前與你一同來三聖門的同門,不知你的遭遇麼?”
也許是神之淚給了他一點力氣,望山月白終於不咳嗽了:
“他們……他們約莫都死光了。”
“我被長晴雪關了七年,已經算是這一批人裡麵最幸運的那個了定。”
姬無恕似乎毫不意外,早就從他走進三聖門,就已經知道這是個怎樣的人間煉獄,在此地發生這樣的事,似乎並不會引起他的分毫意外。
望山月白的故事說起來也可憐。
三聖門每十年都會接收一些小宗門的修士前來修行,說是為了幫助小宗門培養人才,壯大上界的力量。然後等到三年期滿,若是不願意留下,就會將人送回去。
他就是十年前招收的那批新弟子。
望山月白一開始還沒有發現三聖門的異常。
直到三年期滿,他才發現那些被放出去的小宗弟子,言行舉止和原先入門時大相庭徑,判若兩人。
望山月白閉眼:“他們全都無一例外,都被奪舍了。”
更加慘的是——
當時望山月白有個道侶。
乃是他們那一批劍修裡,天賦卓絕的女劍修。誰知道,正因為天賦好、人也漂亮,長晴雪看上了那女劍修的皮囊。
因為是道侶,望山月白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愛人被奪舍。
“我發現了這個秘密,本應死去,卻因為長晴雪喜歡我,將我留了下來。”
“其實若非長晴雪將我留下來,一旦有人冒名頂替了我,奪舍了我的身體,回到了我的家族、宗門裡,我不敢想象這些居心叵測的人,會對望山家做出什麼事來。”
望山月白看向了地上長晴雪的身體:“但我恨極了長晴雪。我本也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一條命也就如此了,便想著為她報仇,要長晴雪給她血債血償,誰知道……”
誰知道他到底是實力不濟,還是殺不了人。
要不是碰見了他們,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慘,太慘了。
同門被奪舍光,愛人被人占據了身體,還要叫長晴雪頂著愛人的皮囊在他麵前晃。
都這麼慘了,卻因為住在這座小閣樓,夢花的香味淡一點,偶爾會有清醒的時刻。
光是想一想,就知道望山月白生活在多大的痛苦當中。
因為回憶起了過去,他清秀的臉上白慘慘的一片。
姬無恕繼續問道:“那你可知,每三年放出去的人,大概有多少麼?”
提到這個,他死寂的視線動了動,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個傳統,據我所知,已經堅持了上百年。上界每個小家族、小宗門,都以將弟子送到三聖門進修為榮。”
也就是說,不計其數。
三聖門就用這種方式,讓血鳩小輩占據了小宗門天才的身體,三年一波地放出去,慢慢地滲透了整個上界。
這個勢力滲透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舒甜甜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