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甜一愣:“那你哥哥一開始進三聖門,選的是哪個峰?”
是了,望山月白一開始也沒說自己是拜入了哪座山頭。
小胖墩迷茫臉,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麼,搖搖頭,舒甜甜若有所思,想到小胖墩估計也不知道,便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小胖墩又戰戰兢兢地問:“小師姐,你要給誰下毒?”
這也太致死量了吧。
舒甜甜回過神來,微笑:“花花草草。”
*
望山月白的確是出事了,但是姬無恕並不是去救他的。
道聖已經隱約觸摸到了一點成神的邊界,如果不是姬無恕此前重創他,道聖也許當真能成邪神——再不濟,成個半神也是行的。
那樣就麻煩許多了。
隻可惜姬無恕突然抓住了他的一點尾巴,弄瞎了他的眼睛,毀了他的血裔,道聖就被強行拖慢了進程。
像是大徒弟長晴雪平日裡殺幾隻血鳩這種小事,道聖是不會追究的,但是誰叫道聖最近傷得很嚴重呢?
那幾十隻血鳩的小命對他也有點兒子無傷大雅的小影響,平日裡他不介意,現在卻叫道聖很惱火。
他不敢直接露麵,十分謹慎地用一絲神念附在了神像上,將“長晴雪”打得死去活來。
粗啞男聲道:“你好自為之!”
等到動靜徹底消失了。
姬無恕感受了一下道聖神念消失的方向,很遺憾地發現道聖仍然沒有在三聖門內現身。
他這才推門進去,看見了望山月白的模樣,姬無恕的確不是來救人的。
明明殺人的是姬無恕,幫他背鍋的是望山月白。但姬無恕看起來很是無動於衷。
望山月白從地上爬起來,捂住了傷口,咳嗽道:
“道聖沒發現我們換了芯子,他最近極少出現。”
“不過,他已經開始注意到您了。您再等等,道聖戒心很強不會輕易出手的。雖然你的身體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劍骨,可是道聖還有彆的選擇……他在外麵養了很多苗子,供他奪舍的人很多。”
姬無恕發現,望山月白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他有一種奇異的掌控能力,短短的時間已經將幾個廢物長老全都收攏了,叫他們對他唯命是從。
這種能力其實不太像個被關了七年的人。
他還對道聖的事打聽得很仔細,說出來的話語氣都十分篤定。
這種人用好了是一把刀,但是刀是雙刃的,有的時候會指向敵人,有的時候也會指向你。
所以姬無恕並不太喜歡盟友或者下屬這種東西的存在,有一瞬間他都想,要不把望山月白用小紙人代替算了吧?
但是他沒有。
隻是離開之前,在望山月白的腦海裡留了一道神念。
他沒告訴望山月白,那道神念代表著……要背叛就會爆體而亡,死無全屍。
他想:和小醫修在一起久了,他果然心慈手軟了起來。
他百無聊賴地朝著藥峰去去,路上一邊想著——
望山月白的消息也不是沒有用。
道聖現在的那具軀殼撐不住他的神魂了,之所以沒有立馬奪舍,就是籌碼不夠,選擇餘地很多,叫他覺得可以再看看,像是挑白菜一樣挑一個更好的。
他當然也不可能坐等著道聖送上門來,他也在一步步的加重砝碼。
道聖成神一步之差,和當年的藥神的情況差不多。
所以才會癡狂於神血,姬無恕雖然弄不出神血來……
他手指一翻,把舒甜甜給他當糖豆子吃的淨煞丹拿了出來。
這丹藥現在用處不大了,但是一掏出來還是散發著一股子的佛味。
姬無恕丟了一瓶給小紙人:神血沒有,但是天生佛骨什麼的,想必道聖也會很心動吧?
他想起舒甜甜說的——這叫平替。
*
姬無恕回到藥峰的時候,舒甜甜已經攪和出來了幾鍋的百草枯。
舒甜甜還想到了一個非常管用的方法:人工降雨。
不管夢花是什麼滅絕的珍惜物種,香味隻要是在空氣中傳播就會被雨水一波帶走。
就算最近三聖門不下雨,不是還有姬無恕麼?
舒甜甜現在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管下雨的神,見他回來就問道:“你會下雨麼?”
姬無恕側目:“自然會。”
語氣十分篤定,仿佛在說你竟然質疑我?
舒甜甜十分放心地把百草枯交給了他。
他們來到了道聖的雕像上。
姬無恕手指一翻,隻見天邊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就要落下雨來,看起來十分有司雲布雨之神的氣勢。
舒甜甜的疑慮打消了:不愧是你!
長發如墨的俊秀青年,呼風喚雨的氣質,舒甜甜很難拒絕一個會下雨的男人。
一直到第一滴雨落在舒甜甜的腦袋上,差點把她砸趴下。
她以為這隻是個開始,是龍神沒有把控好力道,一時發揮不正常。
直到她一抬頭就看見天邊像是漏了個口子一樣嘩嘩嘩地倒水——
那簡直不叫下雨,叫下海!
瓢潑大雨簡直不能形容,簡直是黃河之水天上來。
這是業務熟練的樣子麼?
幸好舒甜甜及時拉住了姬無恕的右手,三聖門才不至於被直接淹了。
他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如何,這雨夠大了麼?”